三言两拍故事连载19：司马貌阴司断案定三国

东汉灵帝时期，蜀郡益州（今四川广汉）有一位秀才，名叫司马貌，字重湘。此人天资聪慧，读书一目十行，八岁便能写文章，因而被郡守选中派去京城应试神童。不料他年纪太小，出言不逊冒犯考官被打落下来。他成年后，每每想起此事，非常后悔。从此变的谨言慎行，一心闭门苦读，不问外事。父母亡故后，他在墓地结庐草为屋，守孝六年。地方官员多次向上举荐他博学仁孝，期望上级能提拔任用他，但都被有权势的人顶替了去。

到光和元年，汉灵帝宠信宦官，开西邸卖官。大到三公九卿，小到州郡府县，视职位高低明码标价售卖。甚至鼓动富户子弟出钱买官，搞得天下政务乌烟瘴气。司马重湘家贫如洗，一无钱财买官，二无贵戚提携，拖到五十岁仍是平民一个，眼看朝廷腐败，出头无望，只能终日长吁短叹，悻悻不平。

一日饮酒后，勾起满腹心思，遂趁着醉意写成《怨词》一篇，大意是：都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自觉算个有才能的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济?五十岁了，依然一事无成，困在这里。而那些享有高官厚禄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罢了。可惜这世道沦落，贤愚颠倒，雌雄不分。我这样品格卓越的人，老天岂能不知，莫非也存了什么私心不成?

写完，仍不解气。又题词八句：

得失与穷通，前生都注定。

问彼注定时，何不判忠佞？

善士叹沉埋，凶人得暴横。

我若作阎罗，世事皆更正。

写完，又将词稿反复吟诵数遍，不觉怒从心起，就把诗稿就着油灯烧了，一边烧一边自言自语道，“老天，老天！你若有知，何言以对？我司马貌一生刚正，就是提我到阎罗殿前，也理直气壮，豪不畏惧！”

说完，觉得身子困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间，忽见七八个小鬼，青面獠牙，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对着重湘调侃道：“你这秀才，有何才学，动不动就怨天尤人，毁谤阴司！如今我们来拿你去见阎罗王，看你有何话说。”不由分说，将绳索往他脖子上一套，拉了便走。

重湘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叫妻房汪氏热了茶点来吃，吃完觉得神思困倦，头重脚轻，汪氏慌忙将他扶上床歇息。到了次日一早，怎么叫都不醒，等到黄昏，连口气都没了，直挺挺死了过去。汪氏大哭一场，见他人虽死了，摸着手脚尚且温软，也不好入殓下葬。只得守在床头乱哭。

原来重湘写了《怨词》，又在灯下焚烧，被夜游神收获报与玉帝。玉帝大怒，要治他毁谤天地之罪。幸亏太白金星求情，说他既然口出狂言，必有大才。不如押到阴司，给他当半日阎罗王，令他断判阴司冤案。若断得公明，将功赎罪，若断的不公，重重处罚，叫他心服口服。玉帝准奏。差太白金星到森罗殿宣旨。阎君接旨，便命鬼差勾司马貌到地府相见。

重湘见了小鬼，也不惧怕，跟着就走。到森罗殿，小鬼喝令他下跪，重湘问小鬼：“上面坐的是谁呀？让我跪他！”小鬼回答：“此乃阎罗天子。”重湘听了，心中大喜，上前说到：“阎君啊，阎君，我早想见你了，你身居王位，有左右判官，千万鬼卒。我司马貌虽然只是个穷秀才，连生死都在你手里，但我不怕你，你也别仗势欺人。咱俩平心静气理论一番，谁有理谁就是胜者。”

阎君说道：“寡人有幸做了这阴司之主，凡事依天道而行，你何德何能，要取代我的位置?你要来我地府更正什么事情？”

重湘回道：“阎君，你说奉天行道。可如今这世道，吝啬的财积如山；为善的穷困潦倒；害人的荣华富贵；忠厚的吃亏受辱。老实的常被作恶的欺压，有才的反被无才的凌辱。都因你判断不公。比如我司马貌，至诚至孝，反叫我挫折不断屈居市井？如此贤愚颠倒，要你何用？倘若我司马貌坐了这森罗殿，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阎君笑道：“天理循环，或迟或早，有明有暗；或报于前生，或报于后代。比如富人吝啬，他的财产乃是前世苦行所致；穷人受穷也是前世造业，或得了不该得的横财，或奢靡享受过度，以致今生穷苦；以此类推，刻薄者虽然今生富贵，难免衰败，忠厚者虽暂时亏缺，迟早出头。物极必反，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有什么好疑惑的？世人只看眼前，天道要看长远。世人无故揣测天道，乃是见识浅薄的缘故。”

重湘又说：“你既如此说，那你这里一定没有冤鬼了，你敢取从前案卷，与我一一稽查么？若我查验过后，事事公平，人人心服，我司马貌甘愿认罪。”

阎君回说：“上帝有旨，将阎罗王位暂借你六个时辰，许你放出布告审理案子。若断得公明，来生还你富贵，反之，叫你永坠地狱再难做人。”

重湘听了大喜过望，当下跟随阎君进入后殿，把阎罗天子的服饰穿戴起来。两班鬼卒敲鼓升堂。善恶诸司，六曹法吏，判官小鬼，齐齐整整，分立两边。重湘心想：“五湖四海，多少生灵？上帝只给我六个时辰，倘若案子断了一半时辰到了，反显得我无才，不如…如此这般，好给他们阴司做个榜样。”

主意一定，便教判官专取天大的疑难事情，百年的积案过来。判官领命，就将积压了三百五十年的四庄案件文书呈了上去。

重湘揭开一看：

一宗屈杀忠臣案。 原告：韩信、彭越、英布。 被告：刘邦、吕氏。

一宗恩将仇报案。 原告：丁公。 被告：刘邦。

一宗专权夺位案。 原告：戚氏。 被告：吕氏。

一宗乘危逼命案。 原告：项羽。 被告：王翳、杨喜、夏广、吕马童、吕胜、杨武。

重湘看过案卷后，大笑着说道：“这般大事，迟迟不予解决，你们六曹吏司，都该治罪。这都是阎君循规蹈矩的原因，且叫你们看看寡人今夜如何断个清楚明白。”说罢，叫鬼吏传唤一众原告被告到场听审。

不多时，人犯带到。重湘打开第一起卷宗，传韩信上前问到：“你先跟项羽，不受重用；遇到汉高祖，封王封爵，因何起了谋反之心，自取杀身，今天反要告自己主子！”

韩信回到：“阎君在上，容韩信一一诉来。韩某受汉王筑坛拜将之恩，尽心竭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平定三秦；又救汉皇于荥阳，俘虏魏王，大败代兵，生擒赵王；北定燕，东定齐，攻下城池七十余座；南败楚兵二十万，又派遣六将，于乌江渡口逼死项王（项羽）。创下十大功劳，原指望子子孙孙世享富贵。谁料高祖得了天下，不念前功，反贬爵位。吕后又与萧何定计，哄韩某至长乐宫，不由分说，叫武士缚了斩首。又假以反叛罪灭我三族。韩某自思无罪，横遭惨祸，至今三百五十多年，含冤未报，请阎君明断。”

重湘问到：“你既为元帅，有勇无谋，难道身边没有一个可商量之人，被人哄骗，这能怨谁！

韩信说：“我曾有一个军师，名叫蒯通，谁料他有始无终，半路跑了。”

重湘便叫鬼吏，拘蒯通来审问。 霎时，蒯通带到。重湘问他因何失职?蒯通辩解说：“并非我有始无终，乃是韩信不听忠言，以致如此。我早看出汉皇对韩信有猜疑之心，迟早要负他，便劝他反汉，与楚结盟，三分天下，静观其变。韩信说他筑坛拜将时，曾立下大誓：汉不负他，他不负汉。岂能失信汉皇？我又反复陈述利害关系，他只是不听，反要治我教唆谋叛之罪。我只得装疯逃走。后来果然有长乐宫之祸，后悔也晚喽。怎么能把罪怪怨到我身上呢？”

重湘又问韩信：“你当初不听蒯通之言，是何道理？”

韩信回答：“有一算命先生叫许复的，算我有七十二岁之寿，善终，所以不忍背叛汉皇。谁知中途夭折，只活了三十二岁。”

重湘叫鬼吏再提许复来审问，许复回禀道：“根据推算，韩信应该能活七十二岁，奈何他杀戮太重，亏损阴德以至短命。非我推算不准。当初韩信投汉皇时，半道迷路，幸亏两个樵夫指引。韩信担心楚王派人追杀，被樵夫走漏消息，返回去将两个樵夫都杀了。虽然樵夫不打紧，却是有恩之人。忘恩负义，折寿十年。萧何丞相三荐韩信，汉皇筑台拜将，韩信安然接受。臣受君拜，又折寿十年。辩士郦生说动齐王归降，韩信从中破坏，致使郦生被杀。韩信反得了大功劳，辜负了齐王降汉之意，掩夺了郦生功劳。又折寿十年。汉兵追杀项羽，韩信九里山排下绝机阵，十面埋伏，杀尽楚兵百万，战将千员，逼得项王匹马单枪，逃至乌江口，自刎而亡。杀伤天理，共折寿四十年。”

韩信听完许复之言，无言可对。重湘问他可还有要分辨的事?韩信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韩某心中不平。”重湘又将萧何提来审问。

重湘问：“萧何，你为何反复无常，又举荐他，又害他命？”

萧何答说：“汉皇忌惮他功高盖主，御驾亲征前嘱付娘娘小心防范。娘娘宣臣入宫商量，要定他谋反之罪。臣不敢从命。娘娘大怒，要治臣同谋之罪，臣无奈只得用计将他骗入宫中，叫武士拿下斩首，本心并不想害他。”

重湘吩咐判官录了口供。再传大梁王彭越听审：“你有何罪，吕氏杀你？”彭越说：“我有功无罪。只因高祖御驾亲征，吕后在宫中难耐寂寞，发下密旨宣我入宫。后又假说议机密事，引至寝殿。将殿门锁起。命我饮宴陪酒，三杯酒后，吕后要与我行枕席之欢。我惧怕礼法，执意不从。吕后大怒，喝令武士用铜锥将我打死，煮成肉粥，又割下我首级临街示众，不许人收葬。等汉皇归来，却说我谋反，好不冤枉！”

重湘命判官存案。 再传九江王英布听审。英布上前述说：“我与韩信、彭越三人，并无半点反叛之心，汉室江山，都是我三人打下的。那日，我在江边游赏，吕娘娘派使者前来赐粥。我吃出人的手指，盘问使者，使者推说不知，我一怒之下，将使者拷打一顿，才知道了真相。原来这粥竟是大梁王彭越的肉做的。我听后悲痛不已，把手指插入喉咙，向江中吐出肉来，那肉都变成小小螃蟹（至今江中仍有此种螃蟹，名叫蟛蚏，乃怨气所化）。我心中的怒气无处宣泄，当下就将使者砍了。吕后知道后，差人送来三般朝典：宝剑、药酒、红罗三尺，取我首级回朝。我因此屈死无处申冤，望阎君明断。”

重湘安抚说：“你们三人果然死得可怜，寡人做主，把汉家天下三分与你三人，各掌一国，报你生前汗马功劳，不许再言。”

第一起案宗听审完毕。审第二起原告丁公诉被告刘邦恩将仇报案。

丁公诉道：“我在战场上围住汉皇，汉皇许我平分天下，因此放走了他。不料汉皇登基后，反将我杀害。

刘邦辩解道：“丁公为项羽爱将，背主放敌，所以我杀了他，以告诫那些为臣不忠的人。

丁公反驳道：“你说我不忠，纪信在荥阳时做你替身死了，算忠臣吧，你却忘了他的功劳，可见你忘恩负义。项伯是项羽亲族，鸿门宴上，反与樊哙私通拔剑救你，是第一个不忠于项氏的罪人，你为何不杀他，反而赐姓封侯？

汉皇顿口无言。重湘道：“此事我已有处分了，可唤项伯、雍齿与丁公做一起，听候发落。暂且退下。”

再带第三起上来。 第三起专权夺位事。 原告戚氏，被告吕后。重湘问：“戚氏，吕氏是正宫，你不过是宠妃，天下本应归吕氏之子。你因何告他专权夺位，是何道理？”

戚氏诉道：“当日汉皇睢水大战，被丁公、雍齿赶得无路可逃，单骑跑到我戚家庄，被我父藏在家中。汉皇见我貌美，要我侍奉他，我不从。是汉皇许诺将来得了天下，立我所生的儿子为太子，又扯下战袍一幅做凭证，奴家方才应允。不曾想汉皇驾崩后，吕后立了他的儿子。封我儿如意为赵王，妾母子不敢争。谁知吕后犹不满足，哄我母子入宫饮宴，用鸩酒杀死如意，后又将我挖目割舌，砍去四肢，扔进茅坑。我母子何罪，受此酷刑，求阎君做主。”说罢，哀哀大哭。

重湘道：“你勿要伤感，寡人还你个公道，教你母子来生为后为君。 再传第四起乘危逼命案审问。

重湘问项羽：“灭项兴刘，都是韩信，你因何不告他，反告六将？”

项羽说：“是我空长了一双重瞳，却有眼无珠不识英雄，以致韩信弃我而去，不能怪他。我兵败垓下，突围逃命，遇一农夫，问他左右两条那一条是大路？农夫说左边是大路。我信了他的话往左边走，不想走上了死路，被汉兵追上来。那农夫其实是汉将夏广假扮的，我仗着一身本事，杀出重围，来到乌江渡口，遇到故人吕马童，指望他念及旧情，放我一马。不料他伙同其他四将，逼我自刎，又将我躯体分割，拿去请功。因此心中不服。”

重湘点头称是。当下， 唤判官过来，将四宗案子一一判断明白。重湘开口发落，判官在旁用笔标记，何州、何县、何乡，姓甚名谁，几时生，几时死，细细记录。

一干人犯判决如下：

韩信，你尽忠报国，替汉家夺下大半江山，可惜含冤而死。发在樵乡曹嵩家托生，姓曹，名操，表字孟德。先做汉相，后当魏王，坐镇许都，享有汉家山河之半。在世时不得称帝，以示你无叛汉之心。你子受汉帝禅让，追你为武帝，以偿前世十大功劳。

又唤过汉祖刘邦发落：“你来生仍投生汉家，是为汉献帝，一生被曹操欺侮，胆战魂惊，坐卧不安，度日如年。因前世君负其臣，来生臣欺其君以还业报。

唤吕后发落：“你在伏家投胎，日后仍做献帝的皇后，被曹操千磨百难，用红罗勒死在宫中，以报长乐宫杀韩信之仇。

叫萧何发落：“你在杨家投胎，姓杨，名修，表字德祖。许你来生聪明盖世，悟性超凡，为曹操主簿，以报三荐之恩。不该参破曹操心机，被曹操所杀。前生你哄韩信入长乐宫，来生偿他命吧。

又唤九江王英布上来：“发你在江东孙坚家投胎，姓孙，名权，表字仲谋。先为吴王，后为吴帝，坐镇江东，享一国富贵。

又唤彭越上来：“你是个正直之人，发你在涿郡楼桑村刘弘家为男，姓刘，名备，字玄德。世人皆称你仁义，最后登基为蜀帝，与曹操、孙权三足鼎立。

唤蒯通上来：“你足智多谋，发你在南阳托生，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号卧龙。为刘备军师，共立江山。”

又唤许复上来：“你算韩信七十二岁之寿，只有三十二岁。发你在襄阳投胎，姓庞，名统，表字士元，号凤雏，帮刘备取西川。注定三十二岁，死于落凤坡，与韩信同寿，以抵算命不准之报。

唤过樊哙：“发你在范阳涿州张家投胎，名飞，字翼德。”又唤项羽上来：“发你在蒲州解良关家投胎，只改姓不改名，姓关，名羽，字云长。你二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与刘备桃园结义，共创基业。樊哙不该纵容妻子吕须帮助吕后，妻罪坐连。项羽不该杀害秦王子婴，火烧咸阳，你二人都注定凶死。但樊哙生前忠勇，并不谄媚。项羽不杀刘太公，不污吕后，不于酒席上暗算人。有此三德，注定来生俱是义勇刚直，死后为神。

再唤纪信过来：“你前生尽忠刘家，未享受一日富贵，发你来生在常山赵家出世，名云，字子龙，为西蜀名将。于长坂坡百万军中救主，大显威名。寿活八十二，无病而终。

又唤戚夫人：“发你在甘家出世，配刘备为正宫。吕氏当初倾慕彭王美貌，求欢不成，又妒忌汉皇宠你，今断你与彭越为夫妇，赵王如意，仍与你为子，改名刘禅，小字阿斗。嗣位刘后主，安享四十二年富贵，以偿还前世之苦。

又唤丁公上来：“你去周家投胎，名瑜，字公瑾。发你在孙权手下为将，被孔明气死，三十五岁身死。

再唤项伯、雍齿过来：“项伯贪图富贵，背叛亲族，投奔刘邦。雍齿接受仇人封爵，你两人都是项羽的罪人。发你来生一个改名颜良，一个改名文丑，都被关羽所斩，以泄前世之恨。又将六将发于曹操部下，把守关隘。杨喜改名卞喜，王翳改名王植，夏广改名孔秀，吕胜改名韩福，杨武改名秦琪，吕马童改名蔡阳。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以泄前生乌江逼命之恨。

重湘判断完毕，众人无不心服。 重湘又问楚、汉争天下时，有兵将屈死者，怀才不遇者，都发落在三国时期出世。其中，刻薄害人，阴狠毒辣，忘恩负义者变为战马，与将帅骑坐，以此类推。判官一一记明。

不知不觉，鸡叫五更。重湘退殿，卸去冠服，依旧是个秀才。将所断文簿，送与阎罗王查看，阎罗王看过后，诚心叹服，替他转呈上界，请旨定夺。玉帝看了，称赞道：“三百余年积案，被他六个时辰断明，真乃天下奇才。当下，颁旨令他来生仍托生在司马之家，改名不改姓。名懿，字仲达。一生出将入相，传位子孙，统一三国，国号为晋。

重湘又央告阎王上达天庭。将妻子汪氏来生仍判为他妻，夫妻同享荣华。

这边重湘在阴司与阎王告别，那边阳世床上，忽然翻身睁开双眼。只见汪氏依旧坐在床头啼哭。司马貌将大闹阴司之事与妻子说了一遍。说完后，安然死去。汪氏将他殡殓后不久，也追随他去了。到三国时期，司马懿夫妻，即为司马重湘夫妇托生。这段奇闻，至今传留世间。后人有诗为证：

半日阎罗判断明，冤冤相报气皆平。

劝人莫作亏心事，祸福昭然人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