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故事：红衣小儿传教“几亡周国”童谣儆戒周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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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速速将此不忠之臣押出朝门，斩首示众！”大殿之上，周朝至尊宣王怒不可遏，大声喝叫殿外武士。吓得朝中百官面如土色，不敢有丝毫言语。

忽然，臣班中走出一位官员，大叫：“且慢，且慢。”将进殿武士止住。宣王举目一看，原来是下大夫左儒。与将斩之人杜伯是同朝举荐的好友。

左儒见宣王无所动，急忙叩头奏谏曰：“大王明鉴！唐尧当政遭遇九年洪水，成汤就国七年大旱。如此天道灾变都未妨碍二人成就帝王基业，如今惑众妖言又怎能轻易相信？如今，大王如果杀了杜伯，使国人坚信妖言所说，势必会大肆传播。到那时，国内人心浮动；国外蛮夷见有机可乘，又生事端。微臣乞求大王三思，能宽恕杜伯之罪！”

周宣王听闻左儒进言，心生犹豫。恍惚间思绪飘至三年前，那年正是宣王继帝位的第三十九年。早已归附大周的姜戎突然反叛。于是，周宣王率军御驾亲征至边塞。

经过几番大战，周军中战车损失严重，若要继续作战，可用军队之数不足以对敌。宣王只得摆驾边城太原，征调军马。

太原是边境戍守之城，条件艰苦简陋不说，还时刻为兵锋所指。于是，左右以君王尊贵不可涉险为由，规劝宣王回都。好在，太原离都城镐京颇近。宣王稍作思量便命侍者催趱车辇，赶路返都。

当车队刚进城门，看到几十个孩童聚拢在集市上，拍手齐声唱歌。宣王一时性起，停下车辇倾听。闻得歌谣：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几亡周国。

听清歌谣内容，宣王甚是不痛快。叫车夫传令卫士，将所有小孩抓过来问话。卫士隧气势汹汹跑向集市，吓得孩童各自跑开如鸟兽散。最后只抓住两个倒霉蛋。

将他二人带到车驾边跪下，宣王面似锅底，沉声问到：“你们所唱歌谣，何人编造？”两小孩惊恐不敢言语。

宣王终是胸怀宽阔，有容物之量。他收敛表情，好言安慰。其中较年长的孩子鼓足勇气回答说：“三天前，有红衣小孩来到集市，教我等歌谣。不知何时起，歌谣传遍都城，满城小孩都会歌唱。”

宣王又问：“可知红衣小孩在何处？”

答曰：“自教歌后，不知去向。”

宣王闻言嘿然良久，叫人放走两孩童。并立即召见司市官，传谕禁令：若有小儿再歌此谣者，家中男丁同罪！随后，闷闷不乐的乘着车驾回宫。

第二天早朝，三公六卿齐集朝殿中，一起参拜君王。礼毕后，周宣王将昨日听闻儿歌说与众人听，并问：“此谣如何解说？”

太宗伯召虎出班奏对：“檿者，山中桑木，可以用来制弓，此为檿弧。箕，草名，可编织为箭袋，称之箕箙。依臣愚见，歌谣应在暗指国朝将有弓矢之变。”

太宰仲山甫紧跟着走出班列，进奏到：“弓矢，乃国家用武之器。如今，大王于太原征调兵马，用于征讨姜戎，非一日之争。若兵连不解，必有亡国隐患！”

宣王未作过多评论，点点头后又继续问：“此谣传自红衣小儿。 那红衣小儿，何许人啊？”

太史伯阳父出班奏对：“街市无根之语，皆为谣言。上天为儆戒人间君王，隧命荧惑星化作小儿，编造谣言，教习市井孩童歌唱传播。荧惑，乃火星，色红，故化而着红衣。又因童言无忌，且令人信服，传播者由此多选小儿，以歌唱方式传遍四方。此等歌谣一出，小则寓言个人流年吉凶，大则示警国家兴衰。今日亡国之谣，乃上天有意儆戒王上。”

宣王闻言，心生忌讳，说：“今日，寡人赦免姜戎反叛之罪，撤回太原军马。将武库中所有弓矢丢弃烧毁，并下令国中不许制造贩卖武器。如此一来，能不能平息亡国之祸？”

伯阳父答曰：“臣，夜观天象，天兆已经形成。它预示着危机不在边关军事，而在王宫之内。人君天日之表，以日为象，而那月为阴数，多指女性。日没月进，阴阳颠倒，必有女主乱国之祸！”

宣王沉吟片刻，说：“王后姜氏，贤淑有德，后宫井然有序全仗她打理。嫔妃受封，侍者变动，宫中事无大小皆向寡人禀报，女祸又从何说起？”

伯阳父见宣王有不悦之色，忙躬身回答说：“谣言中说‘将升’'将没‘，是指祸不在眼前。’将‘之一词，多有假设，未必发生。今日，王上多施德政向上苍祷告，自然会化解凶险，引得吉兆。”

宣王见他似说不说，愈加将信将疑。遍问群臣又无良策，只好带着郁闷退朝至王后宫中。

宣王入宫坐定，将众臣奏对详细说与王后姜氏听。姜后听完，哑然失声：“宫中突发怪事，莫不是与歌谣呼应？”

宣王瞟了眼姜后，问：“有何怪事？”

姜后告了声失仪之罪，回答到：“有五十多岁的老宫女，先王时候入的宫中。自先朝怀孕，到如今四十余年，昨夜才生下一女孩儿。”

宣王勃然变色，大声问到：“此女何在？”

姜后知事关重大，连忙答到：“臣妾从未听闻如此荒诞怪异之事！认定此婴孩乃不详之物，不能留在宫闱。隧命人用草席包裹，抛弃在二十里外清河水中。”

宣王见姜后处理无不妥之处，又对婴孩不以为意便不再追问。但宫女受孕四十余载而不生，着实令人惊奇不解。为弄清事情原委，宣王宣老宫女到宫，询问她得孕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