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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为什么会让犯人恐惧?披甲人是什么人?

发布时间:2022-05-31历史 微影悼红
被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为何会让犯人恐惧?披甲人是什么人?

在许多清剧中,常见到皇帝盛怒之下将罪犯“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那罪犯听后,便是万念俱灰,踣天呼地。

如此反应,足见该刑罚的可怖程度,那么,这个令人恐惧的宁古塔是什么地方?令人闻之生畏的披甲人又是些什么人?

宁古塔,位于今日黑龙江省海林市,四百多年前,努尔哈赤在这里建立后金政权,清室入主中原后,这里也被视为清王朝的“龙兴之地”,成为清政府统治东北边疆的重镇。

清初开始,清朝统治者便开始将东北作为发遣罪犯的处所,据史料记载,自清初至雍正末年,被发遣至东北的罪犯便达10万之数,而宁古塔便是其中一大流放“圣地”。

至于披甲人,其实就是驻防的八旗兵丁。

八旗军队,是建立和维护清王朝统治的柱石,清室入主中原后,将所有旗人编档控制起来,组建了一支人数多大二十万的八旗军。这些八旗军,有的在京城“拱卫宸极”,有的则在边疆“绥靖疆域”。

在驻防八旗军队中,有将军、副都统这样的高等品秩,也有护军、领催、前锋这种中等级别的官兵,而马甲、步甲和跟役这样的低级别兵士,则为军中主力,数量最多。

这马甲和步甲,便是所谓的披甲人。

披甲人虽然品秩低,但同所有八旗军一样,是有兵饷的,而且还是雷打不动的,尤其是清初,一名护军一年的兵饷,足以赛过一个普通商店的收入。披甲低一些,也足以令人那些小商小农们艳羡。

所以那时,能进八旗军队当兵,就意味着种上了“铁杆庄稼”。

未能进八旗军当兵的适龄旗丁,称为“闲散”,年龄小点的预备兵,叫做西丹。

披甲人是如何挑选的呢?

两个渠道,一是在旗挑补,即每一旗的每个佐领下面,有规定的披甲人数,如果这人数有缺,那就从该旗挑选年龄达标的补上。早期东北驻防之地人口稀少,所以挑选披甲基本没有标准,譬如《宁古塔纪略》中就记载:

每于三年后,将军出示,无论满汉,其未成丁者俱到衙门比试,名曰“比棍”,以木二根,高五尺,上横短木,立于将军前,照册点名,于木棍下走过,适如棍长者,即注册披甲,派差食粮。

简而言之,就是身高够就行了,至于骑射功夫那些,是没资格考虑的。直到雍乾时期,东北旗人丁口孳蕃,才在挑补八旗甲缺时调整了标准。

“闲散”挑补马甲、步甲的过程,就叫“披甲”。

二是在营挑补。譬如有些闲散、西丹们,因为需要临时奉命从征,在从征过程中,如果军营有阵亡的,正好他们表现优良,便可直接补缺披甲。

需要说的是,不仅边疆驻防有披甲人,京城亦有披甲人,而且相对来说,京城的披甲比外面的披甲日子要舒服得多。

据记载,清初旗兵中,第一等的领催,月饷多达四两,而马甲和步甲亦分别有三两和二两之多,此外还有饷米数十斛。如此米钱,足够养活一家数口,以至很多旗人家庭无一人工作,就靠这“铁杆庄稼”当了几代寄生虫。

至于边疆驻防的披甲人,就没那么舒服了。

驻防兵士,过的是半工农半士兵的日子,有仗打便是兵,其余时间便是普通劳动人民。筑城、耕种、伐木样样都要干。

而在清初,如果遇到打仗,这些旗兵是要自备马匹兵器的,这消费一般家庭哪里搞得定?那每月二两的兵饷就是杯水车薪。所以很多人只好去跟官库借贷。

宝宝心里苦,宝宝说不出,还好后来康熙帝知道后,于心不忍,不仅蠲免了他们的贷款,还给他们加了一两银子的兵饷。

需要说的是,驻防披甲人不仅有戍边的,还有守陵的。康熙年间,福陵、昭陵就曾发生过一次震动朝野的披甲人集体叩阍事件。

叩阍,便是有冤者冒死向皇帝叩诉,而想要见到皇帝,得经过严密的计划,不然提前被发现了代价有点大。

康熙二十一年五月,康熙帝率兵马至盛京,在福陵和昭陵两处,都遇到披甲人集体叩阍。原来守陵的披甲人,负责保护山陵,责任重大。但月饷不过二两银子,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自打十八岁入缺任职,他们一辈子都只能是披甲人,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升迁的机会。

经过此次叩阍,康熙帝对此表示同情,是以打破惯例,决定以后定期在守陵的披甲人中,提拔表现出色的升为领催。

以上,就是关于清朝披甲人的一些基本情况。

由此我们也知道,披甲人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和狠辣。无非一等级低的八旗兵士而已。

那么,那些被发遣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的罪犯们,他们在恐惧什么?

很简单,大多数是因为那个地狱般的环境。

前面我们说过,宁古塔,在今日黑龙江海林市内,那是个极寒之地。清朝文人吴兆骞,因科举案流放宁古塔,据其记载,该地:

“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这么一看,宁古塔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是个好天气,不是闪电雷鸣便是雨雪交加。而从京城到宁古塔,有四千多公里远,按正常步行,起码要走上四五个月。

如此,很多人还在半路上,就要顶着风雪前行了,加上那沉重的镣铐拖累,林冲见了要心碎,武二郎听了都要流泪。以至于很多人还没走到宁古塔,便在半路一命呜呼了,有的为了少受点苦,直接就先了结自己的性命。后来就有人说过:

“人说黄泉路,若到了宁古塔,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

在那些经历过这等磨难的人心中,宁古塔比黄泉路还可怕。

酷寒,便是宁古塔令人生畏的一个原因。

而即便顺利到了宁古塔,很多人也几乎没有勇气活下去,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磨难在等着自己。

非常人的劳作。

不同于坐牢,起码有遮风挡雨的牢房可以蹲,有牢饭可以果腹。

流放不一样,流人们,是冲着当苦力去的,他们被要求筑城,被要求耕种,被要求去伐木,这些流人,还多是南方人,本就少有接触这种苦力活,何况还要冒着严寒?斯情斯景,怎一个天愁地惨了得?

所以,很多人想到了逃跑。可就当时的条件,逃跑几乎也是死路一条,原因有二:

一,罪犯脸上都刺字,如左脸刺犯的事儿,右脸刺发遣之地。如此一来,这人逃到哪儿,都容易被人发现,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天日,幸运者一辈子乞讨为生。

二,宁古塔地处偏僻,环境又异常恶劣,很多人根本跑不了多远,便被眼前环境摧毁意志。跑回去罪加一等甚至被打死。

当然,他们想跑,也很难。因为清政府出了个绝招,那就是将他们与披甲人为奴。

披甲人的压迫与监控

将罪犯流放至边疆,客观上就有给边疆带去内地的先进生产技术的意图。

而将其赏与披甲人的奴隶,不仅可以稳固军心,还能免去监押遣犯的成本。按清制,披甲人不仅有奴役遣犯的权利,还有看守遣犯的义务。

如清廷根据家主的身份以及逃亡遣犯的数量,做出了不同的处罚,规定:

“如有发遣人犯逃走一名者,伊主官则罚俸三月,平民鞭责,至二三名者,计人数加罪。”

当然,正常情况下,披甲人哪里会放过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对这些遣犯,就差和使唤牛马一般了。

所以,被流放宁古塔,几乎是死路一条。当然,如果你有一技之长,可能也会过得很好。

譬如有个叫杨越的绍兴人,做菜水平很高,征服了当地人的味蕾,最后和老婆开了家饭店,生意红火,谁要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跟广大吃货过不去。最后这人来将生意圈扩大,进军人参貂皮圈,富名鹊起。

此外还有雍正时期的被发遣至此的吕留良儿子,因精通医术而受人尊重,至民国初年时,他们的后裔们在这里已经遍布塾师、医药、商贩之业,当地人皆知“老吕家”。

但是,这种情况毕竟是极少数,更多数流民,最终只能在冰天雪地里、在销骨铄筋里、在万念俱灰里,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