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胖子(短篇小说)

文/李固国 图片/李固国

村民二胖子，确实太胖了。你看他脸上，横肉长的，都有下坠的迹象；脖子里的肉，一圈一圈的，重叠在一起；身子的胖，也就不多说了，就如一扇门一般，往哪儿一站，就遮挡人的视线。

时间一长，他的真名别人倒忘了，反正吃得胖，又排行第二，干脆叫他“二胖子”。说是遗传吧，人家爸爸妈妈都瘦；一个弟弟，也瘦的皮包骨头。究其原因，说不清道不明，世间有好多事，解释也没法解释。

有人说，太胖也是一种病，动不动就和脂肪肝联系在一起。可是，二胖子到医院里检查了几次，血压不超标，血脂也正常，心率也没啥问题。

自然，正常思维，他肯定营养过剩，特别是糖分摄入量太多。其实，二胖子知道自己胖，一直注意饮食，甚至晚饭也不吃了。可是，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喝口凉水，也是发胖。

二胖子有三大特点。一是嗜睡，别管外面多么吵闹，人家往床上一躺，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还鼾声如雷。更令人叫绝的是，他那次听戏，忽然发困了，竟然站着睡着了，一睡就好大一会儿，等到戏结束了，还在那儿站着睡呢，要不是别人叫醒他，不知道睡到夜里什么时候。

一个夏天的晚上，二胖子在老槐树下和人唠嗑，手里拿着烟。因没人和他搭讪，他觉得无聊，就打起了瞌睡，接着睡着了，继而打起了鼾声。唠嗑的人觉得搞笑，就看看他能睡到什么时候。

几只蚊子，还有苍蝇，嗡嗡嘤嘤的，趴在他脸上，一阵猛咬。二胖子真是神了，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照样睡他的；等到烟燃烧到他手指头这里，才被烫醒了，龇牙咧嘴了一阵子，引得众人笑起来。

二是劲大。二胖子有股蛮力，这是公认的。村后是一块淤地，天旱的时候，两头牛拉犁子还费劲。没办法，他就系了一根绳子，挽了一个结，在肩膀上垫一条毛巾，弓着腰拉起来。别看多一个人的力量，效果可就不一样了，两头牛也不遭罪了。

还有一次，刘老头的石磙掉进了沟里。那条沟又深又陡，沟边还有树，人多了也帮不上忙，况且大家也想看看二胖子到底有多大的劲头。啥也不用说了，二胖子安排人用绳子把石磙络结实，自己攥紧绳子这头，用足了吃奶的劲，几乎是把石磙从沟里提上来的。

三是热心。二胖子笨手笨脚，脑袋瓜也不好使，但热心。谁找他帮忙，即使他正在忙自己的事，也往往放下手中的活，去帮人家。

八七年那年冬天，他跟着村民出差挖河，没想到下起了大雪，不得不暂时停工几天。二胖子闲着没事，在窝棚里闷得慌，干脆出去溜达溜达。

真是巧，一个妇女，有精神问题，迷路了。二胖子一看，急得不行，不过他死心眼，干脆带着人家去附近的一个村庄问问。一个村民告诉他，像这事，最好交到派出所里，才能把女人送到家。

二胖子于是带着妇女，不知道拐了几道弯，问了多少人，终于到了乡政府驻地，交到了派出所里。遗憾的是，毕竟在外面干活，他回来的时候，循着记忆赶路，怎么觉得快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走了。

冰天雪地的，也看不到一个人。二胖子赶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困意也上来了。他看到一个打麦场，里面有几个麦秸垛，啥也不说了，干脆靠在一个避风的麦秸垛跟前，睡会。

二胖子睡着了。一块挖河的村民一看天黑了二胖子还没来，一个个慌了，于是分头去找他，在半夜的时候，总算找到了。

后来，二胖子得了一场病，也不知道啥病，反正没看好——说也遗憾，人瘦了下来，精神却不正常了。

壹点号李固国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