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引过去 ——父亲续弦

摘要：偶拾中国高密贴吧给自己留下的脚印，再读后，心中五味杂陈，还是回归江山吧。

“娘，你放心地走吧，小妹和小弟会长大的，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俩的，无论到什么时候，我绝不会丢下他俩不管，你就闭上眼吧。”大姐嘴里念叨着，用右手轻轻地然而又是用力地抹着母亲睁着的双眼，终于将其合上了。
　　 娘，是在经历了手术后十个月的床榻折磨后睁着眼走的，她有很多不放心的事，小女儿素萍自小体弱多病，小儿子正阳从小木纳老实，一个才十三岁，一个才十五岁，今后可怎么过呀。父亲一直都在外工作，没有时间管家，再说他也没有管家的习惯，他还年轻，肯定还会再娶，可两个孩子咋办？娘是带着这许多个不放心走的，她是那样的不舍，她是那样的牵挂，尤其是这小兄妹俩。
　　 把娘安顿好后，大姐主持了第一次家庭会议，论说应该父亲主持，可是父亲似乎没有了任何主张，只是抽着闷烟，一支接一支，抽得让人心烦。大姐就主持了，再说，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大姐和母亲张罗，兄妹五人都习惯听大姐一个人的，在这六兄妹中，大姐就是父亲，就是娘！
　　 继续开会：“素萍，正阳，你们俩最小，娘最不放心地就是你们俩个，尤其是元香，你要好好上学，你身体不好，将来干不了农活，你一定要脱离农村户口，要吃国家粮，像大一样。你小哥一直都知道让人，知道吃苦，你们俩要互相提醒，互相促进，一定要争气。”大姐拉了拉紧靠在身旁的小妹和小弟，严肃而又亲切地对他们说着上面的话。父亲继续抽着烟，一声不吭。
　　 “现在再说个事，这个事这会提出来说，似乎有点不合乎情理，但是大也为娘尽了心尽了力了，他还年轻，他是得找了人作伴，再说，你们还小，都还上学，也得有人给你们做饭，我也有家，也不能天天跑来做饭喂猪养鸡看门。大，有合适的人，你就早点续个弦吧。”
　　 “嗯！”父亲把烟掐灭，在鞋底上揉搓了揉搓。
　　 大姐说着首先哭了起来。素萍和正阳小兄妹看见大姐哭，便嚎啕大哭起来，他们真怕“有后娘一定有后爷”的古语应验。素萍哭得怎么也止不住，最后一下子歪倒在地，嘴里吐着白沫，眼向上翻着，不醒人事了。大姐他们手忙脚乱地又掐仁中又捶脊背的好一会，素萍才算醒过来，抽抽噎噎地向西屋去了。
　　 家庭会议结束了，大姐安顿后这一头，向二哥正星做饭，其实二哥也只有十七岁，有娘时他没有做过什么饭，现在他必须要做了，这是大姐交给他的任务。管好素萍和正阳，当好家！这是大姐的交待，二哥默默地听着，学着干着那些他不会的家务活，逐渐地他当起了这个家。
　　 这样的冷饭热饭交替着吃了一个半月。一天，父亲从单位回来，腰里揣着一双女人鞋，生怕元香看着，悄悄地把它放到了炕头的席子底下，然后对素萍说：“秀英，去把你大姐叫来，我有事和她说。”素萍出去了，到村西头的大姐家叫大姐去了。一会儿，大姐来了。
　　 “大，你有事？”
　　 “秀英，你先出去，我和你大姐说事。”听着大姐问父亲，父亲对素萍吩咐着。素萍听话地出去了。走到窗外，听见父亲与大姐的对话，她哭了。
　　 “大嫚，人家给我介绍了个人，我想尽快让她过来。”父亲说。
　　 “大，等我娘上了百日坟再说不行？”大姐小心地问父亲。
　　 “不行，你看这怎么像个家，来家凉锅舍灶的，还是快点进门好。”父亲有点急了！
　　 “大，不是我不同意，只是我娘尸骨未寒……”
　　 “别说了，你尽快给她准备两床新被，下个月十六就过门。”父亲口气很硬，大姐嗯了一声。到下个月十六还有不到十天时间，大姐是得快准备的了。一个亲娘还没完全走了女儿，却要给后娘准备嫁妆，这是何等的残忍呀。
　　 几天后，大姐抱着两床新被来家了，正好父亲在家，素萍和正阳还没放学。
　　 “大，你给我们娶得继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用管了，只是她比你大一岁，可你也得叫他娘！”
　　 “只大一岁，那她今年35岁？大，你们相差太大了吧。”大姐向父亲提出疑议。
　　 “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听话。”父亲说。
　　 大姐无话可说了，只是知道继母比父亲小14岁！这太说不过去了！这为以后的生活埋下了一粒黑心的种子。
　　 九月十六这天，素萍放学回家，看到了父亲的新娘。矮胖、短发，脸黝黑，说的难听点就是满脸横肉。素萍的心凉了一半。这时小哥正阳也放学回家了，他们兄妹二人，叫了声”娘！”就跑到外面墙根后大哭起来，素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一口气跑到东小岭上娘的坟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还是小哥正阳好说歹说才哄回家。
　　 又呆了一星期，一个比素萍小一岁的女孩子，继母的女儿大雁也进了这个家门，这个家暂时又像个家样了。
　　 应该说，继母在第一年进家时，还是不错的，这个到什么时候素萍都这么说，继母在自己身上是有恩的，不过这样的日子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