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戏子（小说）

摘要：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用一曲婉转唱腔，留名。

都说戏子薄情，不过是人们得不到时的借口罢了。
　　 没有付出，怎配得到。
　　 戏子是个尽责的卧底，全组织，只有他的代号是出了任务以后才取的，是他的任务目标，那个让人抓不住把柄的毒枭给他取的。
　　 “其实老大人很好的，而且啊，已经在洗白了！”戏子是个二代，作为爹妈都是组织成员的二代，戏子难得的不是个“组织说什么都是对的”——组织脑残粉。
　　 那次元旦回来，戏子一脸我中了五百万的表情，用眼神暗示我们快问。当然，除了我这个没出过任务的，其他人是完全没兴趣的。
　　 戏子并不介意，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我很乐意成为那唯一一个倾听的人。
　　 “我一直以为出任务很危险呢，没想到这么好玩啊！你知道不，我家老大也会唱戏耶！以前为了讨好他没少给他唱，却从来没听老大开过腔。最近不是快元旦了嘛，老大竟然和我对唱了耶！你不知道，听到老大唱出来我都吓坏了，没想到他那么一个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不羁的人，唱戏文竟然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听啊！”
　　 如果不是戏子从来没有隐瞒或者拒绝组织，我几乎都快怀疑戏子成了那毒枭的人了。如果那人真的洗白了，组织也是不会介意戏子去给他打工的。可惜，世界上总是缺那么一个如果。
　　 戏子一脸崇拜地叙说着他家老大的威武事迹，我还记得当时，戏子激动地拽着我的胳膊，如若癫痫……
　　 第二天，戏子回去了，说是他家老大想听他唱《天仙配》了。
　　 当天，组织收到消息，毒枭开始活动了，戏子有危险。
　　 我依旧留守。
　　 看着好几辆车子飞一样地冲出基地，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脏不由得一紧。戏子，只会唱戏，不会演戏。
　　 打开电脑，连上耳机，耳机里传来这次活动队长的声音，看来这次很巧，队长恰好开了这辆被我丢过一个窃听器的车子。
　　 “戏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随时可能需要抢救，医生，马上就靠你了！”语速很快，却很严肃。
　　 稍远处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只能说尽力，戏子能撑着给我们联系已经是，哎，只希望他嘴里的那个老大能放他一马。”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组织上下，医生很多，这个医生却是唯一一个以医生作为代号的。而医生，是戏子的父亲。
　　 “现在是出任务，医生，你必须冷静！”话语中夹杂着刹车的声音，还有戏曲声，是《天仙配》。
　　 不是戏子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更担心一些。
　　 “对面只有一个人，在唱那首戏子常常在那嚎的曲子，目测没带枪。周围没有人，不排除都躲在暗处。没看到戏子。”耳机里传来少爷的实况转播。
　　 “医生已经下车了，我让队长带着窃听器，你慢慢听。我去找找戏子。”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对队长的解释。
　　 戏，没有停。
　　 夹杂着浪拍岸的声响。
　　 队长没有说话，医生也没有说话。
　　 静地让人害怕。
　　 将网路链接到手机上，我拿过一旁的滑板，向唯一一个可能的岸边滑去。
　　 耳机里是戏文、是浪拍岸，耳边是滑板四个轮子在路面划过造成的噪音。
　　 一个急停，那个唱曲的望了我一眼。
　　 “戏子呢？”医生恶狠狠得盯着那个男人。
　　 不得不说，这个人，魅力值足够让人注目，怪不得戏子会将他放在心上，攻心为上。我想，在这个人手下，戏子绝对已经沦陷了。
　　 那个男人依旧唱着《天仙配》，目光却转向岸边扶栏。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曲终，男人伏在栏杆上，望向地上，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你想让他告诉你什么！他什么都没骗过你！”医生吼道。
　　 男人望向医生，少爷从一旁偷袭，和男人打到了一起，我翻过栏杆，将安全皮带扣在栏杆上，一脚撑地，抱住戏子的腰。幸好，人还醒着。抱着人翻栏杆这么逆天的事我还做不来。医生已经到了岸边，接过我怀里的戏子开始治疗。
　　 我深吸一口气，戏子看上去只是被打了一顿，身上没有血迹，想来是无碍的。
　　 刚刚，男人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是一双手，戏子的手。
　　 戏子体力极差，这么长时间......他很危险。
　　 一旁的仓库可供遮挡，可是到了前面难免暴露，以戏子的体力，我只有翻过栏杆，将他抱回来。这样，就需要有人拦住那个男人。
　　 我步入人群，看着那边的动静，最后冲过去。少爷的配合很及时。
　　 待我回到岸上，那边一群人已经将男人拷住。
　　 男人很厉害，少爷受了点小伤。
　　 上车前，男人对戏子说了一句话：“戏子，果真是薄情的。”
　　 在我们看来不会有大问题的戏子，一睡不醒。
　　 男人被带来参加了戏子的葬礼。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戴着手铐的手上，拿着戏子的信。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你和戏子发生了什么事，闹到这个地步，你是肯定没办法回去接着洗白了。”我揉了揉先前被戏子拽过的胳臂，那天回去的时候，还红了一圈。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戏子一直喊你老大，都没和我说过你的名字。”其实我和戏子并不熟，就算熟，戏子也不会向我介绍他的任务对象。
　　 真正和戏子熟的二代们，在长辈们的命令下，只是用眼神杀过来。
　　 “以前戏子总是对着我那一栋楼唱《天仙配》，我还嫌弃，现在是再也听不到了啊。”我叹了口气，老一辈的人总是在告诫我们凡事三思，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一个不在意就是一条命啊，这么大的赌注，谁敢孤注一掷呢，谁用能说无所谓呢？
　　 我依旧不知道戏子和那个男人的故事，但是那个男人最终却是留在了组织，代号，老大。
　　 以后，总有机会问到的。
　　 我不追着问也不是不可以，老大，能别对着我这栋楼唱《天仙配》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