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土方队

摘要：江南水乡某村庄有支挑土方队。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不久，农村落实了包产到户政策。农忙过后，村民都想着出去挣钱，有手艺的木瓦工、纷纷外出打工。当时厂家还很少。扩建城镇，到处都在建房。没手艺人，只能在工地做小工，工资明显要比手艺人少了很多。一年下来，要比手艺人少挣不少钱，他们不甘心日子落后。在这客观条件下，成立了这个挑土方队。他们虽然穿的很脏，也很穷，可他们都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改革开放初期，到处都在搞建筑，办厂建厂房。当初挖土机还很少，附近挖土挑土活，都是这支队伍在干。五点钟出发，太阳下山收工。自带午餐。除了吃饭时间，一天挑到晚，也同样一天挖到晚。每人一把铁锹，一副挑泥巴箩筐，上磨肩膀，下磨脚底板儿。这些人，都是40、50、60后，最能吃苦耐劳的农民，为了挣钱养家，为了活出尊严，让父母孩子过的好一点，每天一身臭汗，不辞辛苦年复一年。
　　 土方队领头人，专门儿在外接活。当然队伍里有人接到活，那是再好不过的。领头儿人接活从来都是义务，不收分文。头领为这支队伍默默无闻的付出。每到下雨，队员们安心在家休息，只有队长在外奔波接活。在当时还没有手机，都是靠人直接联系。破自行车，就是队伍老大的唯一交通工具。
　　 他们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也是最淳朴、善良、勤劳的人。每一分钱都是靠汗水和劳累换来的，寒冬腊月挑的只穿一件单薄的秋衣，三伏天大汗淋漓，衬衣全是汗斑。好在工地老板供应开水，出这样力气的他们，很少有夫妻生活。
　　 此话是听直率挑土队员说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有天晚上下了大雨，以为明天不可能再出工，媳妇睡在身边，正是身强力壮之年，哪能扛得住生理上的需要？于是亲热激情一番。天亮后，雨竟然停了，而且晴空万里。土方队依然上工出发。这天劳动效率特别低，大伙都不好意思言语，各自心中有数。挑土队硬是被老天爷给捉弄了。
　　 挑土队长是40后的，他当时只有四十多岁，中等个子黝黑的脸膛，长着一张和蔼可亲脸，看上去像五十出头，过早的苍老似乎在诉说着艰辛和不易。这个队伍属他最大。由于家庭贫穷，三十多岁才结婚，膝下有一男一女。他的肩膀上担着儿女和父母。
　　 每年正月十五过后，这挑土队有他带领，开始往工地进发。每个人都有辆破自行车。后座上，都紧紧扎着自己劳动工具。和自带的午餐。他们不像是去工地劳作辛苦，像是满怀信心，铸就自己美好希望和梦想。一路说说笑笑非常乐观。
　　 这挑土队干活最利落的属文刚，是个很帅气的农民，被太阳晒的古铜色的脸上，有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五官端正，三十出头，一米七八的身高，不胖不瘦。在这队伍里，算是个子最高的一个。也是在队伍中干活最多的一个，性格个内向，为人实在，从来不计较自己比别人干的活多。他是这队伍中队长最喜欢的一名干将。
　　 话说到这里，这挑土队还有一段故事。有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挑土队员们骑着破自行车，也像往常一样浩浩荡荡向工地出发。冬天昼短夜长，六点多钟天还很黑，朦胧模糊中，忽见马路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队长以为是别人丢弃的衣服，或者是其他……于是上前去仔细查看，才得知原来是个人。上前摸着那人粗糙的双手，和散落满地的萝卜青菜，估计是赶早卖蔬菜的农家人，遭遇了车祸，肇事者早已逃离现场。
　　 文刚上前俯身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得知还活着。善良的他们，心急如焚，焦急的等待着开往医院方向的车辆。因为他们都明白，村庄小医务室肯定不会接收，况且也救治不了。此时见文刚站在马路中央，脱下自己衣服对着开过来的汽车使劲儿的挥舞。
　　 一辆大卡车被文刚拦了下来“师傅一位卖菜人不知被哪位坏良心的撞了，肇事者已经逃逸，人还有救，请救救他吧”那司机见都是挑土方的农民朋友，也是为了救他人性命在焦急忙碌，没好意思拒绝。司机回答“好吧我送到医院就完事儿，七点钟必须到达工地，要不老板会炒我鱿鱼哒！”“只要送到医院就成，您忙您的，一切都有我们”文刚和队长异口同声的说，似乎那遭车祸者就是他们亲人似得。
　　 于是几个挑土队员把病人非常当心的抬上车，然后队长发话，让其他队员们继续往工地进发，病人有他和文刚护送去医院。出事地点离人民医院十公里左右，不大一会就到了。由于还不到上班时间，文刚和队长二人来到急诊科，恳求值班医生赶紧给救治。
　　 队长去挂号处，好话说尽，由于没钱，就把自己那上海牌儿手表压上。外出挑土方身上都很少带钱，为了救人只能这样做。医生问“你们是病人家属吗“文刚和队长回答”我们是在上工地的公路上遇到的。咱不能见死不救啊！”医生也被他们的善良所感动，很快的进入抢救科室。不过医院负责人不准他们俩离开，因为怀疑他们就是肇事者，他俩就一直这么等着。身上没钱，就吃自家带来的米饭。
　　 假如伤者一直不能醒来，真的是个很伤脑筋的事，可是他们没有多想，先救人再说，他们的善良，也许感动了上帝。二十四小时后终于醒了，并说出地址。队长和文刚在二十四小时内只吃了一顿饭。队长派文刚赶紧去通知病人家属。当时没有其他通讯工具。只有人直接去和病人家属取得联系。文刚来到病人家里，见伤者家人，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文刚说明来意，并且安慰家属说已无大碍。伤者家属感激的热泪盈眶，攥着文刚的手久久不舍松开。
　　 通知家属后已经是第二天晨曦，文刚和队长都一休没睡，队员们都提议要照常记工。二人推辞不掉，接受了队员们的一片诚意。他们很穷，他们的身着也很脏，但他们的心非常纯净。
　　 在当初只有几块钱一个土方，一个土方就是一公尺长、一公尺宽、一公尺深。3600斤土。他们一天20多个人能挑十几方土。一天下来能挣五六块钱，已经很开心了。随着时代经济的不断发展，有挣十块，慢慢涨到四十、五十、最后涨到一百多。他们亲如兄弟，假如队伍成员生病，队员们都会去探望。
　　 这一挑就是几十年，挑大了儿女，挑老了自己。手上满是老茧厚。当初他们的孩子，最怕父亲硬的像板子一样的手，孩子不听话时，只要扬起那只又大又硬的手，孩子就吓的跑出好远、好远。那长满是茧子的手，粗壮坚硬犹如铁板。
　　 社会在发展，泥巴活，都有机器代替了，这支队伍年龄也随之老化，有的开始搞水产养殖，有的在帮蟹鱼塘里打杂。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送走了父母老人，儿女也都成家立业。自己也年近古稀。
　　 挑土队的成员大多数是独生子女。都有独生子女款，也有医保，农保，每月夫妻俩有600元。虽然辛苦一辈子。他们永远都那么感恩和满足。他们说“多个儿子女儿，也不一定有国家补助的那么多呢”。每次去银行，都有说不完感恩祖国好政策的话语。国家富裕强大，百姓富足小康，国富才能民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