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

摘要：家中的老山羊，很“聪明”，为家里付出多，也富有“正义感”！

　　 我家的老山羊，挺厉害的！
　　 它耷拉着大大的肚子，一次能产四个小羊羔，所以造就了它在家庭中的地位。等四个小羊羔长大一点时，父亲就把它们卖了，既可以满足我上学的费用，又可以剩点零花钱，买点盐、油、醋、酱油什么的。老山羊也自恃功高，动不动就盛气凌人，随便进入堂屋、厨房，看看里面有没有满足胃口的东西；即使我们把门关上，它也试着用头把门碰开，反正知道主人奈何它不得！
　　 老山羊的一双羊角有点特别，别的羊都向后长，唯独它的有点前倾，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母亲在盆子里放些麦粒、玉米粒什么的，鸡、鸭子和猪都会过来抢食物；可老山羊有别的想法，它用羊角左右一碰。鸡和鸭都被它挑到一边去了，一只只疼得叫着逃之夭夭。猪嘴尖皮厚，还有股蛮劲，我想老山羊应该对它无可奈何。谁知老山羊后撤两步，用羊角对着猪的肚子狠狠地顶去；猪猝不及防，疼得“嗷嗷”直叫，也败在了一边。
　　 劲敌都走了，老山羊“咩咩”地叫了几声，把四只小羊羔招呼过来，让它们放心地吃食。此时的老山羊，昂着头，虎视眈眈，防止别的动物过来打劫。父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看老山羊，还足智多谋呢！”我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老山羊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下巴长着一大绺灰白的胡须，确实“城府颇深”！
　　 不知从哪天起，老山羊竟然学会了用羊角挑下门链子，进而到厨房里打劫。有一次，它不仅啃了母亲买的白菜，还偷吃了不少白面；母亲忍无可忍，用树枝给了它几下子。从此以后，以防万一，我家的房屋门都挂上了锁。
　　 别看老山羊年龄大了，它脚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地上的落叶，味道不鲜，老山羊望着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槐树，垂涎欲滴，琢磨着怎样才能吃到“美味佳肴”！终于那么一天，老山羊“茅塞顿开”，它从矮墙上蹦到砖垛上，又从砖垛上蹦到高墙上，然后津津有味地吃着嘴边的树叶。当然，老山羊还会用嘴撕扯下来一些树叶，它的四个孩子还在下面等着呢！
　　 把小羊羔卖掉的那两天，是最伤人感情的，见不到孩子们了，老山羊不吃不喝，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一天到晚“咩咩”直叫，最后连声音都嘶哑了！母亲心疼老山羊，给它熬了米汤，端到它跟前；老山羊卧在地上，看也不看米汤一眼，那种伤感的神色，让人揪心！
　　 每到周末，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会把自家的羊赶出来，一块到河沟里去放牧。我家的老山羊自然是头羊，它的地位不可撼动；可也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是邻居的公羊。那家伙“人高马大”，一身肉嘟嘟的，绝对和我家的老山羊不是一个级别的；它不仅爱出风头，动不动就走在队伍的前面，抢块草旺的领地，还老是往母羊群里扎，“爱情极不专一”，出现了严重的“作风问题”！
　　 我家的老山羊对它越来越不满，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狠狠地教训了它一顿。那次，正当这只公羊在河边忘乎所以地吃草时，想也没想到，我家的老山羊从侧面发起了攻击——使尽全身力气，用尖尖的羊角对着公羊的肚子撞去！公羊一声惨叫，打两个滚，跌进了河里；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那只公羊怕淹死河里了！
　　 经过了这次事件，那只公羊自讨没趣，从此躲在队伍的后面，离我家的老山羊远远的。我家的老山羊心安理得，继续占据着头羊的位置！
　　 有时候，我家的老山羊警戒性很高，对人也有攻击性。邻居来串门，看我家四个小羊羔很可爱，忍不住抓一只玩弄一番；但最好适可而止，若把老山羊惹恼了，它会冷不防地抵你一下子，让你疼好久！
　　 “瞎老侯”在村里也是个大人物，靠算卦为生，“招摇撞骗”。他在我们村里没有市场，却整天在外面忽悠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那天，几个人到我家来串门，其中就有“瞎老侯”，就他话多，说一些邪邪乎乎的事！他正海阔天空地谈着，不知怎么犯了我家老山羊的“忌”。出乎意料，老山羊竟然一下子扑到了“瞎老侯”的怀里——这下“瞎老侯”可惨了，从高凳子上回脸朝上栽倒在地上，下巴也被羊角划了一道口子。
　　 从那以后，“瞎老侯”成了村里人的笑柄，很少到我家来串门。他过去被二叔家的狗咬过，但他的结论是——我家的老山羊比二叔家的狗还要厉害！
　　 老山羊到了晚年，不再生羊羔了。父母还是把它养着，说它是我家的“功臣”，人可不能忘本！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夜里，我家的老山羊走了，它半闭着眼睛，一脸安详，流露出知足的神态。那一刻，我一家人都哭成了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