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以外所欠缺的

摘要：老头救了小孩子的生命，更拯救了大人的灵魂。

　　 江边上一老头正聚精会神地钓鱼。
　　 便道上开下来一辆车，走下来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只听他说：“老爸，这有个老头。”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走到钓鱼人的身边，商量说：“喂，老哥，麻烦你往下面点，我要和孩子在这练一下游泳。”老头看了他一眼说：“下面的水不稳，能钓到鱼吗？”中年男子笑了一下：“我的小孩也是因为下面的水流急，才选择这块地方的。咋样？我给你一百块，你去买几条吧。”说着掏出一百元，递给老者。老头没看他递过来的钞票，却斜着眼睨了那辆车上的蓝白对角的标志，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提起鱼竿和马扎往下游走了几米，正准备坐下来，听那个孩子说：“再远一点，不要让你的渔线挂了我。”老头说：“再往下就到正流了，还钓个啥？”小孩走过去：“哎，老头，我爸给你钱，你不要，还非要在这搅和，你这人咋这么不讲理啊？”说完，提起老头的鱼竿和马扎向下游扔了几米：“就在那儿以下。”老头抬起眼来又望了望那辆车上的标志，无奈地走向被扔到远处的渔具。
　　 老头走后，这爷俩换上泳衣，在水边热了一下身，男孩开始展示他在老师那儿学到的各种咏姿。老爸慢慢地欣赏着。
　　 男孩的父亲叫李凯，李凯这几天的心情大好。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提了一个格，他也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他上司的位置上，成了商行的总经理。
　　 由于心情好，他特地满足了一下儿子李爽的要求，陪他游泳。
　　 市里面那些游泳馆和游泳池李爽早都玩腻了，非磨着他老爸到江边来游，说是要把老师教他的那些游泳技能都给老爸汇报一遍。李凯由于心情的缘故，又赶上休周末，买上点伙食，带着儿子来到江边。这江边上游泳区儿子去过了几次，说是水浅不说，人太多，不好发挥，没法，只好顺着儿子，到了游泳区上游的一处江湾。这儿的水流平稳，江面宽阔，但也是垂钓的好地方。这不，这爷俩到这之前，就已经有人在钓鱼了。
　　 这并没有影响李爽的出色发挥，他时而蛙泳，时而叠泳，不时伸手向李凯打招呼。李凯看到儿子游的姿态也惹动了情绪，也一个猛子扎下去，想要在儿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游泳技术。可当他浮出水面时，身边却不见了儿子。
　　 他四面看一下没见到李爽的影子，心慌起来。大声喊起来：“李爽！李爽！你在哪？”
　　 喊声惊动了正在下游钓鱼的老头。他随着喊声向江中望去，隐约在激流中看到了一个挣扎的身影。他甩脱上衣，一纵跃入江里，用最快的速度向溺水人游去。
　　 李爽不是没听到他爸爸的喊声，只是被急流卷着，又喝了几口水，没有了回答的机会。好在他和老师学会了几下游泳的知识，不至于被浪卷入水下，但是，也没有了刚才给他老爸表演时的潇洒，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一连串叠泳竟从江边游入了激流，又被冲到江心。这也是李凯扎了个猛子钻出水来就找不到他的缘故。
　　 李爽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江岸和越来越小的老爸的身影，他越想挣扎，就越没有力气，他想大口喘上一口气，却重重地灌了一口水。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李凯在看到老头跃入江中的一瞬间，也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本事去救儿子，他爬上江岸，沿着江边跑着，边喊着：“救人哪，快救人哪！”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在荒凉的江滩和旷野里回荡着，那样的苍凉和无助。他眼看着江心里远去的人影越去越小。
　　 接到报警电话，几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出事地点。按李凯说的方向，开着车一路追寻。
　　 李爽在朦胧中感觉到有一只手托在了他的腋下，他本能的抓住那只手，头向上仰着，大口呼吸着好像久违了的空气。他的腿也不由自主地拍打着水面，向后蹬着，这就减轻了老头的负担。俩人慢慢地离开激流向江边靠过去。或许是惊吓，也许是过度的疲劳和紧张，在到达岸边的霎那，他竟昏了过去。老头把他放在沙滩上，用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然后脱下自己的衣裤拧干，又套在身上。这时，警车上的人们已经发现了他们。
　　 老头走了，李凯望着他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一沓钞票和远去的警车。他对儿子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拜老爷爷为老师学游泳吗？那么咱爷俩明天就去，李爽，你可不是光跟老爷爷学游泳，是要学老爷爷做人的胸怀和仗义。”他是对儿子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这辈子自己身上所欠缺的，正是那老头刚才一霎那间所展示出来的仗义。
　　 李爽也呆呆地望着老爷爷的背影，直到泪水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