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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狼两则(微小说)

发布时间:2022-07-20短篇小说 平林漠漠
摘要:人生旅途有奇遇,一个接生婆正行走在野外,遇见一只大狼,将她拽进狼窝里。马猎户识狼,他与恶狼斗智斗勇。◎接生婆奇遇    从前,白塔埠岭上人烟稀少,每逢夏秋季节,活动在北方沂蒙山区的狼啊,野猪啊,狐狸啊,还有人脚獾子啊等许多野兽,就会流

摘要:人生旅途有奇遇,一个接生婆正行走在野外,遇见一只大狼,将她拽进狼窝里。马猎户识狼,他与恶狼斗智斗勇。

◎接生婆奇遇
  
   从前,白塔埠岭上人烟稀少,每逢夏秋季节,活动在北方沂蒙山区的狼啊,野猪啊,狐狸啊,还有人脚獾子啊等许多野兽,就会流窜到白塔埠岭上,它们白天总是躲藏在一块块青纱帐里,一到夜晚,就借着夜幕的掩护,来到村上,残害牲畜,村民们无不叫苦连天。
   埠后村坐落在白塔岭的北面,村里居住着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接生婆,她的名字叫张王氏。
   据说,张王氏是东北人,她的男人一直在山林里当土匪。张王氏总是劝阻她的男人,改恶从善,她的男人不但不听,每次的苦口婆心,都要遭到她男人的毒打。一气之下,张王氏逃离了东北,远离家乡,来到此地安家落户,不久找到了一个常年挑盐卖卤的壮汉子,叫张光德,与他的前夫同姓。张王氏凭着她非凡的接生手艺,赢得了团近几十里乡民的赞誉
   这年夏日的一个酷热的正午,张王氏从岭南面的张井村一户农家接生完回家时,家主给了她几个红鸡蛋,随后牵来小毛驴,准备护送她回家,张王氏说:“不劳远送,我用两条腿丈量吧!也就是几节地的路程。”
   家主说:“万一路上遇到恶狼,野猪……”
   张王氏对家主说:“我在原野上奔走了几十年,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狼的身影……”
   她在家主的祝福声中走向户外。
   正当她走到两村田野交界处,一只大黄狼伸着舌头,从青稞里走出来,站立在小路当央,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黄狼在她面前十几步远的地方观望着她,不再向她靠近。
   接生婆量到此番自己难以逃脱,索性斗胆走到大黄狼的面前说:“我知道你饿的难受,现在就吃了我把!我不走,我不走。”
   听了这话,大黄狼摇摇头,不但没有向她扑来,反而象一只温顺的家犬那样,低下头,缓步来到她的跟前,这才微微地张开口来,衔主张王氏的衣襟,后退着,顺着一条高粱地间的垄沟走着。
   张王氏亲切地对大黄狼说:“狼啊,不用你拽着我,你在前面带路,我会顺从地跟随在你的身后。”
   大黄狼善解人意的松开口,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张王氏,走过几块高粱地,来到一块玉米地里的坟丘上。
   此时,一只大母狼正躺倒在坟地周边那丛洋槐树的阴影里,她鼓涨着肚皮,呜呼着,痉挛着身躯,吃力地想把小狼崽生下来。它及其痛苦,浑身的皮毛湿漉漉的。
   凭着多年的接生经验,张王氏顺利地将三只小狼从老狼肚里解救出来。
   母狼得救了,它站在草地上,与大黄狼挨个舔着她的狼崽子。
   末了,大黄狼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了张王氏一眼,两爪并列向前,毕恭毕敬地向张王氏行了一个大礼,嗯了一声,尔后依旧走在张王氏的前面带路,送过两块玉米地,才返回她的狼窝。
   不久的一天佛晓,张王氏醒来,明显听得有人敲打门户,她估计又有人来请她去接生,当她放开门户的时候,微亮的天光之下,只见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野猪躺倒在她家的门旁,这条野猪刚死不久,身上还热乎乎的,它的浑身上下被打上了狼嘴抓咬而死的痕迹。
   夜里下了一场透陷雨,整个村落到处湿漉漉的。
   张王氏手指着地上并列而行的两行狼蹄印儿,对她的丈夫老张说:“这一定是那条大黄狼送给我们的谢礼啊!”
  
   ◎马猎户识狼
  
   追溯到非常久远的年代,从董马庄村到西埠后村之间是地势低洼的水瓢湖,每当夏秋季节,四方的雨水都凝聚在湖中,湖面上只可以看见这里一片,那里一丛的芦苇、大蒲在荡漾。
   那时候,两个村子上人烟稀少,水瓢湖西面的董马庄上,只有十几家人,除了一户姓马的猎户之外,其余人家都姓董。
   猎户马成龙连年以打猎捕鱼为生计。
   少年时代的马成龙已是人高马大了。他不会武艺,自有一身成年人所不具备的笨劲儿。村上有三个与他同龄的少年,几次团结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一回,马成龙将自己的双手别在背后,让他们将双手捆绑起来,面朝下睡着,让三个少年摁着,马成龙聚气猛一用力,竟然弹飞了三个少年!
   这年冬季的一个下午,马成龙去水瓢湖东边的埠后村走舅奶,就在回家的途中,一只老狼从他后面偷袭而来,并悄悄地将两只前爪搭在马成龙的两个肩头上,裂开血淋淋的大嘴巴,将口水滴进马成龙的脖子上,马成龙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可他没有着慌,沉着应对,沿着草丛中的一条小道继续向前走。那只恶狼当时并没有对他下口。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条岔路:一条通向董马庄,一条通往不远方的芦苇荡……那只老狼竟然用力迫使他走向芦苇荡,禁止他走向通向董马庄的道路。马成龙思想明白了,那片芦苇荡中有它的狼崽,正等待着老母狼送来美餐呢。
   眼见芦苇荡近在咫尺,马成龙迅速抬起两条胳膊,双手牢牢地抓住了两只狼蹄子,立定身躯,搏击着将两只狼腿向胸前方扯拉,并且仰头向后,抵住老狼的咽喉——喘不开气的老狼浑身颤抖着,禁不住地将尿屎遗弃在草地上……片刻功夫,就将这条老狼活活地窒息而死!
   一时间,马成龙搏斗恶狼的故事在远近乡村传诵开了。每当冬春季节,水瓢湖水渐渐干涸,北方沂蒙山区的狼群又流窜到水瓢湖莽草丛中,时常危害村民和家畜。身为猎户的马成龙时常在湖中护送那些孤单行人。
   马成龙与恶狼斗勇又斗智。水瓢湖的每一寸地方,都曾留下他岁月的足迹。
   马成龙的儿子并不具备当年的马成龙那副勇武摸样,却象一介书生。就在马成龙的儿子结婚的那天黄昏之后,天色龙眼乌,劳累了一天的马成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独自坐在院门前菜园中的畦田埂上,目送着最后五个孩子朝自家院中走来,他隐约看见,最后一个孩子头戴草帽,双手搭在伙伴的肩上进入了儿子的洞房。
   老猎户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在他家新郎新娘房里皮皮闹闹,要喜糖争喜钱,他慢慢合上了眼……恍惚间醒来时,得了喜糖喜钱的孩子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去,亲戚好友也说着趣话散尽。
   他吩咐家人,让早已安排好的两个儿童,一面说喜话一面戳完了窗户。
   洞房中隐现的灯光熄灭了。
   一道贼星的光芒在渺茫的夜空划过,同时仿佛有一道阴影也在马成龙的心田上隐现。马成龙猛然收住脚步,夜晚间孩子们前来闹房的情景演戏般的再现脑海,映像更深刻的是那个头戴草帽的孩子……可是临末,马成龙却没有看见那个孩子出来。他扭头朝洞房走去,到了门前又产生了疑虑:那孩子或许在他瞌睡时离去了……他摇摇头往回走,可是又一想,那孩子为什么夜晚戴草帽?总觉得这事蹊跷欸。
   老猎户叩开了洞房门,把儿子儿媳叫出门外,告知情形就里。父子三人端灯找遍了房间各个角落,一无所获。他叮嘱新郎新娘,且不可单独呆在房里,要处处留神,以防不测。
   一夜相安无事。
   太阳从东方高高美美地升起,明亮的光辉照进了洞房。儿子将洞房门打开,夫妻双双一走出门来,身抱猎枪的马成龙就一溜身进入洞房,他把枪口对准了栖身在房梁阴影里的恶狼,扣动了扳机……硝烟中,那条头戴草帽的恶狼轰通一声掉落在地,临死前,用它那只铜铃般的眼睛瞪了老猎户一眼,而后急遽地抽动几下四蹄,口吐鲜血,凝住了目光,溘然断气。
   乡亲们纷纷赶来,在喜庆的鞭炮声中,载歌载舞,表示祝福。
   如今的水瓢湖一改远古时代的洪荒摸样,一条鲁兰河从湖心静静流过,将洪水猛兽送归大海,使昔日的大水瓢变成了米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