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香】百灵鸟（小小说外二篇）

摘要：此文讲述的是农村由大集体走向土地承包时期的庄庄往事。

◎百灵鸟
　　
　　 午后，三毛家的孩子在九组西湖麦地里收割完两家秧板地里的小麦，收了钱，把收割机开上路，正准备离去。
　　 村民陈正堂的三轮车恰好放在路旁，挡住了他的去路。
　　 收割机停了下来。
　　 陈正堂问收割机：“你怎么要走？”
　　 “这一点麦地，哪里需要三台收割机？”
　　 陈正堂建议：“既然来了，就别走，一起收完再走吧！”
　　 “不收。”收割机说。
　　 “不收你来惹什么骚？”陈正堂说，“你说不出正当理由，今日就别走。”
　　 收割机说：“浪费时间。”
　　 “大家不给你钱吧？”看见收割者走出驾驶室，陈正堂住过摇把，站在收割机前说：“我看你怎么过去！”
　　 负责收钱的朱小卡来了，他拿过另一辆三轮车上的摇把，开始发动陈正堂的三轮车。
　　 朱小卡对陈正堂说：“你就让人家过去吧，拦人家的车子不合理，我马上就开车来为你割。”
　　 “等你收割完西边的麦子，就来雨啦！”小卡去抓过陈正堂的摇把，发动车子，陈正堂急忙奔过去，抱住小卡的双手。
　　 即将响起来的三轮车又停下了，摇把反弹一下，将小卡的右腿打了一下，小卡滚到路边的干沟里，双手抱住腿，他强忍住疼痛说，“正好打在连骨上，疼死我啦！”
　　 陈正营上前劝说，“人家收割机不苦这点钱放人走，你这样耍赖，惹恼了，小心挨揍！”
　　 陈正堂说：“他敢打人？不怕钱生霉？”
　　 小卡认输了，他一瘸一拐走到收割机前，对驾驶员说：“我没有招数，下去收吧，不收你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收割机听信了小卡的话，驶进麦田，兜着圈子，将陈正堂的麦子收了。
　　 陈正堂把三轮车开到并停靠在收割机的滚粮筒下，对那收割机的驾驶员说：“小子，这事儿就做对啦！”放完粮食，陈正堂问：“多少钱一口人？”
　　 “十元。”收割者说。
　　 “刚才呢你收了七元。”陈正堂揭露说。
　　 “现在涨价啦！”收割者说。
　　 陈正堂从身上掏出三十元钱，交给收割者：“给。”随后问：“小子，叫什么名字？”
　　 “真名不相告，外号叫小犟！”收割者向陈正堂笑笑说，“我佩服你，没有犟过你！”
　　 “我的外号叫老犟，真名叫陈正堂。”陈正堂指指西南天际：“哪儿洒落着雨条，是大雨！”
　　 云天上，一只渺小的百灵鸟，在云彩眼里频频飞翔，它向庄稼人叫唤着：“别碰我窝里的孩子！别碰我窝里的孩子!”
　　
　　 ◎拉麦子
　　 刘二扣开着四不像翻斗车，拉麦子挣运费钱，一百元钱一趟，拉多拉少都一样好的价格。
　　 曹墙根拦住二扣说：“替我拉一趟麦子。”
　　 曹墙根是村上最穷的农户，家中有一个九十多岁的母亲，一个傻媳妇和一个秀气的儿子，今年九岁。
　　 二扣表示担心说：“你得先给我钱。”曹墙根说：“我的钱没有带在身上，到家一定给你。”
　　 刘二扣明知道他要耍赖，就说：“过一会儿我再替你家拉，行吧？”说着，开车要走。
　　 曹墙根拦在车向前站住说：“你哪儿也去不成的，兄弟。”
　　 刘二扣只好把车子开到他家地头。
　　 别人家的麦地里一片金黄，可是曹墙根家的地里，是一片野燕麦，加上青蒿草，几乎将麦子覆盖住了。
　　 收割机收割完毕，将小麦输送到刘二扣的车厢里。刘二扣二话没说，将小麦送到曹墙根家里，千斤顶将车箱的前面举起来，卸下了麦子。
　　 二扣说：“兄弟你给钱啊！”
　　 曹墙根说：今天你好歹给你老表再打一回轻工吧！”
　　 刘二扣看见他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说：“老表你给我的柴油费吧！我不苦你一分钱。”曹墙根说：“油钱也没有。你如若是再想要钱，就把这车麦子拉走吧！”
　　 刘二扣说：“你这麦子卖不出主的，一半小麦，一半野燕麦！”说完，只好开车再替别人家拉麦子了。
　　
　　 ◎.耙地
　　 村部的拖拉机帮助我们九组耙地，用了一天时间，把一百二十亩麦茬全部耙了一遍，车子正待转弯时，三慧上前打岔，叫司机增林，把他家的地再耙一遍，东方红拖拉机声轰轰隆隆的，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待到拖拉机转过弯，司机才摇头说：“没有时间了。”
　　 北面还有几家的地有点烂，没有耙好，经过领导人同意，再耙二遍。
　　 三慧说：“不给我先耙，我们组的地就不要他来耙！”说着就朝拖拉机头上跑去，没想到被牛头队长小王一把抱住了，任凭他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动弹不得。他气急败坏地叫嚷着：“别认为分田单干了，我不当生产队长了，是人是鬼都不听我的了！”
　　 小王说：“等我这一份地耙完了，随你的便！”
　　 旁边有一个农户表示极大的不满说：“三慧，你这种做法不对，你想搞特殊，拖拉机不给你耙，你不能坏了我们的事情！我们的化肥早已撒进了地里！”
　　 还有人说：“这叫无理取闹！”
　　 小王掏出一支烟让三慧吃，吃了消消气。他不吃，烟塞进了嘴里，又被他吐了出来：“我要跟他对着干，看他能把我怎样！”他的嘴上虽然发恨，还是让拖拉机走了。
　　 拖拉机耙完了小王家的地，副司机小左来替换司机增林，他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就坐到驾驶室里，把拖拉机开进了三慧家的地里。
　　 增林鼓起嘴巴说，把小坐拥一拥，小左不听，被增林从驾驶室里拉了出来：“我已经说过了，不给他家耙！”
　　 三慧见此情景，把肚子一挺，站在拖拉机前面：“来，碾压吧！”
　　 增林笑笑，胆敢地把拖拉机开向前去，三慧一边拥一边后退，好似螳螂挡车。
　　 增林看见他怕死，干脆加快了速度，迫使三慧败下阵来，他无可奈何地让开了拖拉机。
　　 虽然三慧的地没有耙成，剩下的几家地依旧没有耙二遍。因为拖拉机履带里的一个小轱辘坏了，难以正常作业，只好开回家修理。
　　 三慧得胜地笑了：“孬种，老天爷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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