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春】叶落归根(小说)
一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唐柔望着窗外的月亮叹了口气。
“小柔,你又想家了?”秦明从背后给唐柔披上一件外套。
“秦明,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也不知道我们的亲人在哪里?”唐柔转头说道。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们的。”秦明柔声说。
是的,自从史密斯夫妇去世后,他们又成了无依无靠的人。好在俩人都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事业。秦明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唐柔则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女律师。
没错,他们俩个都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史密斯夫妇收养去了美国。
自从史密斯夫妇去世后,他们就毅然回国,要寻找自己的根。俩人在工作之余,加入了慈善组织,专门帮助丢失孩子的家庭寻找被拐卖的孩子。当他们一次次帮那些家庭找回孩子时,他们也燃起了更多的希望。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他们俩已经走失二十多年了。
二
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唐柔有点失落。今天是中秋节,别人都在团圆,她却只能孤零零地在街上走着。
“姐姐,姐姐,给点吃的吧!”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拽住了她的裤子。
唐柔低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仰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曾经,她也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在大街上行乞,是好心人把她送到孤儿院,才摆脱了风餐露宿的情况。记忆的大门被打开,那段被人要挟乞讨要饭的生活如洪水猛兽般肆虐着她的记忆:饥饿、寒冷、鞭打……她的眼神有恐惧,更多地是恨。
一阵风吹过,唐柔打了一个冷战,回过神来。她蹲下来,摸摸小女孩的头,柔声说:“小妹妹,你是不是被坏人强迫乞讨了?说出来,姐姐带你去找警察叔叔。”
“没有,没有。”也许是小女孩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唐柔把小女孩扶起来,温柔地说:“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不,我还要照顾妈妈。”小女孩挣脱了唐柔的手。
“妈妈?”这个词仿佛那么熟悉,又显得那么陌生。妈妈,唐柔找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丝毫消息。
“嗯,妈妈因为照顾我生病了。我想给她讨点好吃的,今天中秋节。”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看着唐柔,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揉碎了唐柔的心。
“小妹妹,你妈妈在哪里?我带你们一起去吃饭。”唐柔温柔地说道。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桥洞里。”小女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架桥。
三
唐柔跟着小女孩找到了她的妈妈。
秋风微起,卷起丝丝凉意。小女孩的妈妈蜷缩在桥洞的角落里,眯着眼睡着了。破旧的衣服,脏兮兮的脸庞,让可能只有三十多岁的她显得苍老了许多。
“妈妈,妈妈。”小女孩上前推了推她的妈妈。
“瑶瑶乖,别动,妈妈有点困。”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闭上了眼。
“妈妈,妈妈,有个漂亮姐姐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瑶瑶轻轻地推了妈妈一下。
她的妈妈用力睁开了眼睛,努力地看了看唐柔,说了声:“谢谢你,好心的姑娘,可是我现在没有力气走路。”
“没事的,大姐,我背你。”唐柔主动过去,扶起了瑶瑶的妈妈,将她背在背上。她丝毫没在乎被弄脏的衣服,长年饥饿的身子也轻得很,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望着店里员工嫌弃的眼神,唐柔没有选择在店里吃,而是带他们在店门口旁边的路边吃着。望着她们俩人狼吞虎咽地吃着汉堡,她很痛心。
四
嘟嘟声没响几下,秦明就接起了电话。说明白问题后,秦明就火速驱车去接唐柔。他们俩人将瑶瑶二人送进了医院,有了秦明的安排,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清洗干净的二人,检查一番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营养缺乏的厉害。望着葡萄糖从瓶里一滴滴地流下,他们的脸色才好看起来。
“大姐,你们怎么流落到这里的?”唐柔好奇地问道。
“哎,我领着瑶瑶来找她爸爸的。”瑶瑶妈妈说道。
原来几年前,他们的儿子被人贩子拐走了,报警之后也没有啥消息,瑶瑶的爸爸就出来找儿子。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消息,可是从去年起,再也没了消息。瑶瑶妈妈不放心,只好带着瑶瑶出来找他们爷俩。
“那你们找到了吗?”唐柔好奇地问道。
“没有。”瑶瑶妈妈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把身上的钱用完了之后,就只能和瑶瑶流落街头了。”
“那你就没想过放弃,回老家吗?”唐柔问道。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旁边的小瑶瑶说道。
“只是可怜了我的瑶瑶了,跟着我吃苦受罪。”瑶瑶妈妈脸上又被泪水打湿了。
“这些可恶的人贩子。”秦明愤怒地说道。
“大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找到老公和孩子。”
五
警报声响彻了一个小乡村,村里的几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男女被带走了。
六
法庭上,法官判处拐卖孩子的人贩子重刑。
唐柔露出了笑容:“小瑶瑶,姐姐帮你把人贩子抓住了。”
原来,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唐柔配合警方再扫荡了一个个人贩子窝点之后,终于找到了拐卖瑶瑶弟弟的人,后来在人贩子那得知瑶瑶爸爸在找到人贩子的时候被他们发现,最终被杀害。
七
窗外,一轮明月照在阳台上。唐柔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
“唐柔,我要走了。”秦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做好决定了吗?”唐柔问道。
“是的。我想瑶瑶老家那种山区,更需要我这个医生。”秦明说道。“也许,我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的父母了,但是,我想这样做一名医生,我的一生会更有意义。”
“去吧。我明天开车送你。以后有什么事记得电话联系。我给山区百姓免费提供法律援助。”唐柔说道。
是啊,职业决定了她不能去那些地方,更何况她觉得用法律手段打击拐卖儿童的犯罪行为更加重要呢?
八
课堂上,老师问同学们以后的理想。
瑶瑶举手回答道:“我要当唐柔姐姐那样的大律师,为老百姓伸张正义。”
九
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唐柔自己坐在饭桌前。
“爸爸,妈妈,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寻找你们。”
唐柔给桌上的酒杯满上,仰头喝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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