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月夜情话（微型小说）

夜已深。万籁俱寂。
　　 湛蓝似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玉盘似的明月。月辉水银一般泻进窗台。
　　 她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手脚不由得有些慌乱。
　　 “你好！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出差刚回来。最近还好吧。”
　　 “不好，烦死了。”
　　 “烦什么呢，是想我想得烦吗？”
　　 “呸！谁想你了，别自作多情。”
　　 “那你烦谁呢？”
　　 “烦我自己。”
　　 “你不要总是自寻烦恼了。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还不是天天加班，连双休日都没有休息。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肠胃有些不舒服，最近常患胃病。”
　　 她心里有些隐隐作痛。“那你还得买点药吃啊，不要只为了工作，把身体给累垮了。”
　　 “你说得很对，可我不会照顾自己啊，要是你经常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你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我照顾吗？”
　　 “特别需要，要是有你照顾，我天天都会开心，也不至于肠胃不好，还可以吃到你做的最好饭菜。”
　　 “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下定决心，一切都会变得可能。”
　　 “……”
　　 “你怎么啦？是不是我的话伤害了你？”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伤害到我，我还得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
　　 “在我最烦恼最痛苦的的时候，总是你给我以安慰。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你有时间常陪我聊聊。”
　　 “我现在不是在陪你聊吗？”
　　 “不只是现在，以后也是。”
　　 “以后？我们会有以后吗？”
　　 “当然有啊，除非你爱上了别的女孩。”
　　 “那是不可能的，对于我，难道你还不了解吗？要是我喜欢上一个人，别人在我的眼里都不重要了。”
　　 “那我在你的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
　　 “但是什么？”
　　 “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可能结合在一起吗？”
　　 “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下定决心，只要你勇敢地迈出那艰难的一步，一切都会变得可能。”
　　 “我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啊，我不想为了爱你而害你。再说，你那么优秀，身边又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孩，你为什么就不能从中选择一个呢？”
　　 “要是在一年前我们还不认识，我与别的女孩结合有这种可能。但现在，你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想失去你。”
　　 “你真的很爱我吗？到时你会不会嫌弃？”
　　 “你想一想半年前的事吧，要是我不爱你，要是我嫌弃你，为什么你生病住院，你那位不问不管，还跑到外地去吃喝嫖赌鬼混，一切都是我来照顾。这一点你不会忘记吧。”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么，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你的那个家，你的那个他，究竟给了你什么，你得到过温暖吗？你感到过幸福吗？你算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
　　 “你怎么啦，是不是又哭了？不要怪我嘴多，如果你还生活在那种家庭，你的青春，你的理想，你的幸福，你的一切一切，都会随着你对生活的失望而死亡。”
　　 “请你不要说了好吗？”
　　 “我就要说！别忘了，你身上的伤疤，你脸上的血印，你心中的悔恨。还有，你那没有出生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他打你的时候想过后果吗？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如果你还想跟他生活下去，你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我父亲早就同意我与他离婚，可我就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啊。在这个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但又能怎样？我想，尽管他在外面吃喝嫖赌，只要他回来不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可恨的是，他把家里的一点积蓄都花光了，现在我连过生活都很困难。”
　　 “你是自作自受，像他这样的男人你还跟着他干嘛呀？他在外面当狗熊，却在你面前逞英雄。呸！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种男人，没有一点责任感！”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离开他，越快越好！”
　　 她沉默了片刻，含着泪回道：“再过一年我就三十了，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那你还等什么？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
　　 “你又怎么啦？”
　　 她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噢，对不起，他回来了，我明天打电话给你。吻你，拜拜！”
　　 她在聊天室里打出最后一行字，手忙脚乱地关了机，接着又把电脑旁的摄相头拔掉，藏好，一脸警觉地宽衣解带上了床。
　　 玉盘似的月儿悄悄躲进了云层，窗外一片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