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谁也救不了你

#头条创作挑战赛#

刘玉广

赵业不是不聪明，是不好好学习，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说他“谁也救不了你”。

上初中时，老师也说他“谁也救不了你”。

因为学习成绩从前3名一下子掉到后3名，老爸气得吐血：“你就这么玩吧，谁也救不了你”。

因为打架，赵业把木棍扎瞎一孩子的眼睛，7岁的孩子就被派出所叫去审问，赔偿人家15万元，家里卖房，十多年没吃过肉，妈妈、3个哥哥、姐姐气得天天揍他：“谁也救不了你”。

在家呆不下去，在村里呆不下去了，13岁的赵业跟着一位贩羊的远走他乡，然后帮助他放羊。没想到，他第一次看到这么辽阔的草原，忘情地追逐兔子、采集鲜花，没想到，弄丢了3只羊。看上去非常和善的老头，把他摁在地上一顿暴揍，把他疼得哭天喊地。老头说：“谁也救不了你”。

好不容易流浪回来，不敢回家，在离家30里外的一个集贸市场，被一群小混混收留，从此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次，他们一群小混混，把一位小贩卖羊肉的17000多元钱给偷了。警察第一时间锁定他们，并很快被全部抓获。当时正是严打时期，赵业等几个小混混被关了好几年。

从监狱出来后，赵业已经三十五六岁。农村这个年龄的男人，孩子早会满地跑了。他这样的人，谁会看得上？一次，赵业闲逛，无意碰上了一起车祸，黑色的奔驰轿车撞上电线杆后，翻到五六米深的坎子下面。救人要紧，一群人往坎子下面跑去。赵业跑得快，上前把司机救了出来，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被刮出了血。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人命关天，不能看着不管。让他没想到的是，被他救起的中年男人，是一个千万老总。

老总出院后，特意找到赵业感谢。名烟名酒之外，还送给了他2万元钱。当了解了他的出身和至今没工作时，老总当场决定招聘他到公司上班。也令老总没想到的是，几乎没有岗位适合他。没文化，又不肯吃苦，最后只好让他看大门。

看大门也需要文化，没干几天，就出事了。一个小偷，堂而皇之地往里走，赵业刚来，谁都不认识。晚上8点，小偷说是科研部的，他没有多想，挥手就让进去了。3个小时后，小偷背着个大旅行包，老远就打招呼：“我明天出差，你辛苦了。”赵业还挺高兴。

第二天早晨，财务部保险柜被撬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公司。警察首先调视频，很快锁定小偷。

赵业被传讯。他如实交待了全过程。为什么不按程序走？赵业说：“我看他对公司很熟悉的样子，就、就没看他的岀入证。”

“你跟他是同伙吧？”一警察严肃地问。

赵业慌了：“不是、不是， 我没有——”

不出问题觉得啥都挺好，一旦出现问题，原来哪里都是问题。公司借此机会全面、深刻地进行“亡羊补牢”。赵业被开除。老总找到他说：“年龄也不大，咋就不知道上进呢？好好学习，好好做事，好好做人，有这么难吗？你这样子下去，真的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赵业在警察的“保护”下回到了村里，他的经历，成了全村人的谈资。警察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没有适合你的。从今往后，你就老老实实在村里呆着吧。”

老妈已经去世，老爸快站不起来了。尽管恨得牙根子痒痒，但有生之年见到老儿子时，他人还是老泪纵横，哭得个稀里哗拉。老房子拆了，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每人3间大瓦房都在前边。在老房子的地基上又盖了3间石头房子，是给赵业留的：“他万一回来呢？”

他和老爸一起过。本来就少的地和果树，都让哥哥们给收拾了，本来他也不会种地，所以没人催他，赵业迷上了游戏，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每天都玩到凌晨两三点。白天起不来床，一睡睡到十一二点。

赵业这么多年在外漂泊，除了花钱买了养老保险，还额外积攒了10多万元。用这笔钱吃饭还不得吃个时日？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赚钱，反正也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你就这么混了？你那点钱吃没了怎么办？”哥哥、姐姐恨铁不成钢地问他。赵业没有说买养老保险的事儿，就敷衍着说：“不用为我操心了，我饿不死的。”大家气得再也不理他了：“你就这么混吧，‘老天也救不了你’。”

乡亲们听说后，也纷纷摇头：“不缺胳膊不缺腿，马上奔四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着调，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其实，赵业也明白，这么混下去，谁也帮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