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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生死弟兄(小小说)

发布时间:2022-06-14短篇小说 鹰鸣老师
周大山和刘清明是同村一般大的光腚耍伴。俩人一起挖野菜,拾草,上树挖鸟蛋,下河摸鱼虾……是有名的顽皮孩子。  十八岁时,邻村一对要好姊妹彩云和玉秀,结伴嫁给兄弟俩。  结婚几个月,鬼子连连扫荡,烧杀掳掠,实行三光政策,生活艰难,为填饱肚子,周

周大山和刘清明是同村一般大的光腚耍伴。俩人一起挖野菜,拾草,上树挖鸟蛋,下河摸鱼虾……是有名的顽皮孩子。
   十八岁时,邻村一对要好姊妹彩云和玉秀,结伴嫁给兄弟俩。
   结婚几个月,鬼子连连扫荡,烧杀掳掠,实行三光政策,生活艰难,为填饱肚子,周大山和刘清明一起参了军。
   那时八路军装备差,只能跟敌人打游击。俩人同在一个班,天天东奔西走,结成生死弟兄。
   赶走鬼子,与蒋匪进行济南战役时,刘清明腿负伤,血流不止。
   周大山撕破内衣,为他包扎。不时地举枪射击来犯之敌。
   枪声太猛烈,救护队上不来。
   刘清明突然听到飞来炮弹的嗖嗖声。拼命跃起,将大山推开,压他身上,“轰”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已躺在医院里,身上取出六块炮弹片。
   济南已解放。
   周大山来看他,抱怨说:“你自己负伤,还拼死救我,没你我见马克思了。”
   刘清明说:“生死弟兄别说见外话。伤一处跟伤几处一样治,没什么。”
   “万一炸没了呢?”
   “谁考虑那么多,只想保住你就多个战斗力。”
   周大山说:“当时我炸昏了,醒来才知道,炮弹就落在我原来位置,炸了半米深的坑。若你不推我,粉身碎骨了!”
   刘清明治好伤,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转业回到家。
   “嗨啦啦,嗨啦啦,
   天空出彩霞,地上开红花,
   中朝人民力量大,打败美国兵呀……”
   周大山赴朝参战,媳妇彩云天天哼这支歌。不能耕种,刘清明俩口经常帮她干。对火线上冒死救周大山只字不提。
   周大山抗美援朝回国,转业回到家。
   媳妇彩云才知道清明救大山的事。感动地说:“没有清明夫妻俩,我也难熬到今天。俩口宁可自己地不种,先给咱播种;自己地干着,先浇咱的;秋天自己庄稼还没动,先将咱的运回家;推磨,压碾,用牲口从没二话……”
   大山也感叹:“不愧是生死弟兄,令咱终生难忘!”
   彩云接着说:“春天田里拔草,突然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多亏玉秀把我背到医院。医生诊断是急性烂尾炎,已穿孔,若抢救不及时,早没命了。”
   大山深沉地强调:“这大恩大德,一生一世也报不完。”
   大山在村里当书记,办事要他点头,经常有人送馍,酒,点心,从没忘记清明,经常送过去。逢年过节,割肉买鱼,没忘叫清明夫妇一起聚聚,抿两口。
   俩家人无隐私,好似一个人,无所不谈。连屙屎撒屎,鸡毛蒜皮,也亮出来交流。
   晚上大山在床上同媳妇彩云也常提起清明。
   大山说:“清明才五十岁,玉秀就讨厌那事,不让清明沾。”
   彩云说:“玉秀和我一般大,比我还小几个月,真不该那样。”
   大山说:“都是干活累的,严重肾虚,那个没有了,下身萎缩,肚子常疼。”
   彩云说:“年轻轻的腰都弯了,真难为她了。清明瘸着腿没白没黑地干,也可怜……”
   大山叹口气说:“倒霉事都让他摊上,真不知怎样帮他。”
   夏夜,微风阵阵,大山清明兄弟俩摇着麦秸扇,坐在草蓆上,仰望密密麻麻星星,看着朵朵白云飘过。部队生活,战友情谊,怀念,感慨,是永远扯不完谈不厌的话题,不知不觉,夜深了。
   清明建议说:“天河转西边了,咱也散了吧,嫂子等你呢!”
   大山笑笑:“老了,没那心思了。”
   清明不信,戳穿说:“你和嫂子保养得都好,哄我呀?”
   大山说:“你嫂子行,我不行,不信你问她,去试试。”
   清明手指点着他,反驳说:“试试?怎么试?亏你想得出。让我跟嫂子,遭骂,被脚踹,要不要脸了?”
   “我支持你。”大山说,“咱是生死弟兄,决不怪你。”
   “像话吗?侮辱嫂子,对她不敬。不活了?”
   “嫂子不会计较,看你有没有胆了!”大山诡秘地眨着眼睛,煽情说。
   “别胡来,不!”清明还是坚持。
   “看把你吓的?”大山哈哈大笑,劝导说,“战场上炮弹都吓不了你,这倒怕了?你扮我做戏,看你嫂子能不能分辨出?我教你如何做。”
   于是,大山将自己的习惯和细节,悄悄介绍,催他去扮演。
   清明说:“这戏太出格,不演。”
   “咱谁跟谁?干什么也不过分,哥叫你演,瞎闹,有啥不可?”
   兄弟俩悄悄嘀咕,笑成一团。
   接着,大山不断施眼色,推清明快去。
   清明被推个踉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演就演。
   大山扒在窗外听动静,欣赏。
   大山的儿女都成家,搬在别处。就老俩口住在这。
   清明按大山说的,“吱—-”推门。“吱呀”开了,“咔哒”插上门栓。走到门后,对着尿罐“哗哗”撒尿,走到院子给牛添把草,返到房间,炕旮旯里薰蚊子的草绳燃得彤红,冒着浓烟,呛得咳嗽,摸到炕边,上炕。
   黑影中,炕上彩云睡得正香。
   清明默默依炕头坐着,掏出烟袋,按上烟末,引火灰,再掏出火石,用火链“咔咔”打着火,“巴答巴答”地吸着。
   抽完,炕沿边磕掉烟灰,把烟袋往窗台一放,靠彩云躺下。
   悄悄掀起被单,想不到彩云一丝不挂,白花花的躯体像大白鱼一样,陈在面前!虽不点灯,但线条轮廓隐私部位清晰可见,觉得她呼吸的起伏和身上的温热,都冲他而来,禁不住心跳加速,脸发烧,非常尴尬,不敢再看。
   突然,彩云伸出胳膊搂他脖子,往胸怀拉。
   清明慌了,想起媳妇玉秀,意识到什么,边抵住,边跳下炕。
   彩云赤裸着坐起来,拽住不放。
   清明拍拍她的肩膀,挣脱手,夺门而出。
   大山说:“刚入戏咋出来了?”
   清明说:“演完了。”
   大山一语双关:“这么快结束?不会吧?别贻误战机,应不断深入,穷追犯打,将革命进行到底。”
   清明执拗地说:“朋友妻不可欺,咱是铁哥们,更不能胡来。我侦察已结束,需你去迎战了!”
   彩云在门里听着他俩的议论,忍不住扑哧笑,戏谑说:“兄弟俩拿我开心,也不怕孩子笑话。”
   几句话令清明无地自容,巴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连声对大山说:“过了,太过了!”说完,拿起扇子,跛着腿,一拐一拐地悻悻而去。
   大山随口说:“我命都是你给的,没什么过不过!”
   听清明噼啪的脚步声渐远,才发现清明走了,十分不解。呆呆地望着清明摇晃的背影隐进夜幕,自言自语:“这是咋啦?相知,竟不相溶?”
   沉思一会,竟自打耳光,懊悔地说:“生死弟兄也应该保持距离,顺其自然,感情才真挚长久......”
   夜,万籁无声,大山的耳光噼啪和话语声,随风飘散,回荡在夜空......
  
   2017,1,16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