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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送 礼(小小说)

发布时间:2022-06-20短篇小说 崔树恩
儿子在北京漂了几年,挣那点工资不够交房租的,我把儿子从北京褥了回来。老婆一心想给儿子在农场机关谋个差事。据说我们农场安排人员,必须场长点头。于是老婆逼着我去给场长送礼。我是最打怵见当官的,为了儿子生存和前途,不得不去干这种低三下四又见不得人


  
   儿子在北京漂了几年,挣那点工资不够交房租的,我把儿子从北京褥了回来。老婆一心想给儿子在农场机关谋个差事。据说我们农场安排人员,必须场长点头。于是老婆逼着我去给场长送礼。我是最打怵见当官的,为了儿子生存和前途,不得不去干这种低三下四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临走前,我还犹犹豫豫地对老婆说,“人家能收咱的钱吗?”老婆白了我一眼说,“你也不想想,空着两只手,两片子嘴一吧嗒,人家能给你办事?”老婆在这方面确实比我活泛。
   我是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场长的家。一进门,场长夫人微笑着向我交待说,说场长整天忙,话说的太多,咽喉炎犯了,说不出话来,让我有事尽管说,但别让他多讲话。我用力点点头。
   我走进客厅时,场长一个人在看电视。见我进来,他站起来,一指另一张沙发,意思是让我坐下。我坐到了沙发上,尽管沙发柔软,但我心里砰砰直跳,也如若针毡。场长坐下,好像在立着耳朵在等我说。我语无伦次又三言两语地把我要办的事说完了,然后手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老婆事先准备好了的,装着钞票的小黑手包,放在我和场长之间茶几上。我脸色很不自然地说,“场长,让你费心了,一点小意思!”场长扭头看了一眼黑色小手包,又转回头去,清了清嗓子,吧嗒吧嗒嘴,非常用力地,从嘴里发出了极为低沉和沙哑的声音,“要送……”之后声音竟消失了。这时,听到外面门响,接着是零乱脚步声。客厅门开了,场长夫人探进头来,“老明,有客人来了!”场长站起来,向我指了指门的方向,意思是他要出去接待客人,然后走了出去。我想,事我也说了,钱也送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便也借机逃之夭夭了。
   老婆关心事情结果,回来刨根问底地问我,场长说了什么。我说场长就说了俩字“要送”。老婆若有所思地嘴里重复絮叨着“要送”这两个字,她突然眼睛一亮,“这好啊!”我不屑地问,“这有什么好的?”“这说明他不仅能收咱的钱,还嫌咱送少了!”我疑惑地,“是这意思吗?”老婆说,“保证没错,咱再给他送!”我说,“再去送你去!”老婆把我骂了一顿。是啊,为了儿子我不得不再去。
   一回生两回熟。我第二次去场长家的时候,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和上回的情形基本相同,只是不用再说来干什么了。我照旧掏出了又一个黑色小手包放在茶几上,场长又是扭头瞥了一眼,又是嘴里唔噜出,“要送……”这回是外屋电话响了,场长又出去接电话,我又借机跑掉。
   “场长又说‘要送’了?”老婆问。我答,“是。”“这就对了,按以前潜规测,机关安排个人,少说也得三万,咱两次送了两万,再送一万才差不多了!”老婆说。我有些急眼了,“你还有没有完?”“咱十八拜都拜了,还差这一拜吗?”老婆抬高嗓门急头白脸地说。
   第三次去场长家,我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这回是场长和他夫人两个人接待了我。他们又给我倒茶又给削苹果,很是热情。我心想,钱能使鬼推磨,咱这老百姓也能成为场长家的座上宾。我大大方方地把又一个小黑手包放在她们面前。场长看了一眼小黑手包,抬头向他夫人一甩头。他夫人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片刻她拿着两个我前两次送的黑小手包回来了,同我刚才送的哪个放在一起。场长用手指着三个小黑手包,沉着脸,脸憋的通红地说“要送……”我不解地问,“场长,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场长喘着粗气歇斯底里,“要送……就送……纪委去!”我的天哪,场长这句话到现在才说完全了。场长夫人把话接过去,她解释说,“场长讲话非常困难,给你造成了误会,对不起对不起!钱,场长不能收。孩子工作事儿场长很理解,机关最近要招几个大学生,场长让我给组织部打电话,给你儿子报上了名。回去你儿子赶紧准备,争取考上。”场长笑着向我认可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