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屠牛(小小说)

摘要：人性过于贪婪，必将失去人性，而自食其果。

偏远的牛庄，地沃草肥。庄上住着百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养牛，养牛成为庄上的产业链，而屠牛也成为这里的热门手艺。尽管它热门，可庄上的人都不愿学杀牛，说牛是有灵性的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下不了手。铁牛也成为庄上几十年来的唯一杀牛人。是庄上的香饽饽，很吃得开。从学杀牛到现在已快一千头，手上沾了不少的血腥味。
　　 晌午，铁牛从牛栏里牵出一头牛，正给它戴眼罩，此时已围观了许多人，大人们将孩子揽在怀里，不许孩子们看。铁牛抡起大锤对着牛的脑门子上重重一锤，只听见“嘣”的一声，牛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血喷如柱，四条腿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摘下牛的眼罩，牛睁着大大的眼睛，痛苦的泪水在哗哗的流。胆小的孩子都吓哭了，大人们也侧过身不忍心看下去。一阵刀光血影之后，地上只剩一付牛骨头架，牛皮挂在木杆子上，无数只绿头苍蝇在上面乱飞乱撞，嗡嗡狂叫，贪婪地㖭咬着血肉残渣。铁牛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收拾完刀具，走到老李头跟前摊手一笑:“拿钱吧。”“早备好了，”老李头递钱给他。“不够数，”“不是三百一头吗？”“涨了，要伍百，我快五十的人了，干不动了，杀足一千头牛收摊，你们爱找谁，找谁。”老李头摇了摇头，给他加了俩百块钱。
　　 铁牛哼着小曲，回到家中的小洋房。“今天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他老婆拖着一身赘肉从屋里走出来。他把经过一说，她直夸他脑子灵活好使。
　　 这阵子，铁牛在外面拼命的杀牛，老婆在家没事就数着钱。今天是他五十岁生日，可是还差两头牛，就有一千头了，就可以收摊，心里想着这件事，门外老李头急匆地跑来，说她女儿病了急需用钱，只能把那头刚下牛崽的母牛杀了去换钱。铁牛心想反正快收摊了，捞一把是一把，他伸出十个指头。“什么，要一仟，”老李头一跺脚，答应了。
　　 走进牛栏，小牛犊正吮吸着母牛的奶水，铁牛费了好大气力才把它从牛栏拽出。给它戴好眼罩，一锤砸下去，母牛倒地，刚摘下母牛的眼罩，正准备动刀，牛栏传来小牛犊的“哞哞”叫声，说也奇怪，母牛忽然从地上站起，对着铁牛的胸口撞去，两只牛犄角像两把刀，深深地插进了他胸口，母牛和他都倒在血泊之中。
　　 他老婆从家里狂奔到出事的地方，捶胸跺足，哭天喊地:“就差两头牛，就算今天你杀了一头，也还差一头啊！”旁边有个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她一句:“你家男人属牛的吧？”她听见这句话，忽然哭声止住，半天才起身，边走边傻笑着说:“一千头牛，千牛王，一千头牛，千牛王……”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