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大郎（小说）

摘要：大郎姓古名成，身材矮小颇像电视剧《水浒传》中的武大。大郎初中毕业，十八岁接班进厂当了勤杂工，负责打扫生产车间走廊里的卫生。

大郎姓古名成，身材矮小颇像电视剧《水浒传》中的武大。
　　 大郎初中毕业，十八岁接班进厂当了勤杂工，负责打扫生产车间走廊里的卫生。
　　 由于他个子矮，扫地时基本不用弯腰，穿着肥大的工作服，袖口挽到了胳臂肘，身板溜直手握一把长笤帚，“刷刷刷”从走廊的这头扫向那头，扫两下就向前挪一步，累了便坐在休息室里喝点水，看会儿报纸。
　　 那天，大郎正在休息室里看报纸，青年工人楞头走了过来，猛地夺过报纸，“让我看看！”大郎吓了一跳，抬头用眼睛狠狠地乜斜着他。“啪嚓”一个大脖溜，楞头的手掌从大郎的后脑勺撸到了肩膀上，“不服呀！”
　　 “哎呀！”疼痛使大郎的五官移了位，怒火从心中窜了上来，然而，面对着身高马大的楞头，大郎感到了恐惧，腿肚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极力克制着，五官慢慢地归了位，显出轻松平常的样子，“报纸你拿去看吧。”说罢，扛起笤掃出去扫地了。
　　 “刷刷刷”大郎像往常一样闷着头掃地，“咯噔，咯噔……”一青年女工皮鞋锃亮，裤线倍直，细腰肥臀，绰约多姿地走过来，“啊！太像《水浒传》里的潘金莲了。”大郎的两眼贪婪地盯着女工，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异样的兴奋，思绪就跑了马车。“刷刷刷”长笤掃就扫到了女工的皮鞋上，那一刻大郎感觉到了惬意和一丝惊慌。“你瞎呀！”女工杏眼一立，美女瞬间变成了母夜叉。大郎心说女人我也怕吗？他稳了稳心神壮起胆子道：“你才瞎呢！”那女子厉声喝道：“你再说一句试试？！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大郎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狂吼道：“你才瞎呢！”女工怒火中烧仗着身高体大的优势冲将过来，大郎也奋力迎上去，两人撕扯起来，女工猛然用力一搡，大郎身不由己“噔噔噔……”连退几步一个腚礅坐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大郎捂着疼痛的屁股，一时竟爬不起来。
　　 此时此刻，大郎终于明白了，男人他惹不起，女人他也惹不起，自己纯粹是个废物。从此，他成了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每天上班不多言不多语，只知闷头干活，
　　 大郎三十岁那一年下岗了。那天晚上，他神情沮丧地回到家中，向老母亲哭诉。大郎的父亲已于前年病故，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老母亲眼圈儿红红地，抚摸着他的头，“儿呀？别上火，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母亲张罗了一桌饭菜，简陋的小桌子上摆满了碗碟。大郎找出了那瓶平常舍不得喝的老白干，对着嘴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大口，他的头就晕晕的，他想起这些年来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凌，工作没少干好事却从来没有他的份，如今，连饭碗都保不住，三十岁的人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唉——”咕嘟又是一口酒，脸色已变得通红。老母亲说，“儿呀！你不能这样喝，悠着点！”“不用你管！”大郎猛地吼叫起来。
　　 “啪”不留意间大郎将酒瓶子碰掉在了地上，倏地，那一瞬间，他觉得精神很振奋，两眼放出光来。“啪啪啪”他把桌子上的碗碟一个个全都摔在了地上，声声的脆响中，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男子汉的感觉，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
　　 又一摞碗碟放在了桌子上，“儿呀？要是你感觉着心里爽快，摔吧！”母亲老泪纵横颤巍巍地从厨房里，捧来了家中所有的碗碟。
　　 “扑通”大郎跪在老母亲面前，泪如雨下……
　　 好一会儿，大郎止住了悲伤，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明天我要去劳务市场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