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伊尹”劝学（小说）

摘要：一、三段用几个同事的真事改编，第二段是用历史真人的事情演绎而来。

一
　　 “哐”的一声，我踹开教室门，大步走上讲台，把试卷使劲摔在讲桌上，冲着下面的学生吼道：“看看你们考的什么玩意儿。这么简单的题，做过多少回，就考这点儿分？一个个干什么吃的，有的题目我讲八百遍了，还能错，上课不带脑子？发下去，赶紧改错。”
　　 下面的一个学生站起来，怯懦地说：“老师，你走错班级了。”
　　 我抬头一看，都是陌生面孔，拿了卷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脸上火辣辣的。
　　 出教室抬头看了门牌，一班，我要去二班的，被学生气糊涂了，自己也没带脑子。
　　 进了二班，我又把试卷狠劲地摔在讲桌上，再次吼道：“看看你们考的什么玩意儿。这么简单的题，做过多少回，就考这点儿分？一个个干什么吃的，有的题目我讲八百遍了，还能错，上课不带脑子？发下去，赶紧改错。谁谁谁，站起来上课。”
　　 学生改完错，我开始讲解试卷。
　　 下课铃响，一个身影从教室后面站起向教室外走去，路过讲台，小声对我说：“改改脾气”。我赶紧说：“知道了校长。”我的天，校长听课我竟然没发现，光顾着训学生和讲课了。今天真背，一个早上丢了两次人。
　　 晚上九点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宿舍，洗了脚，躺倒床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今天真倒霉，学生考得不好，又被校长听了推门课，关键还“训”了校长一顿，别明天再通报了，那也没办法，不训不打怎么出成绩。我也是活该，打学生出了问题，还得自己兜着，图啥啊。教师是高危行业一点没差。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朦朦胧胧间，终于睡着了。
　　
　　 二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殿里。上身穿着赤色丝织上衣，绣飞鱼图案，下身穿绿色服饰，为“裳”，脚下踩着木屐。头上感觉有些重，用手一摸，却是挽了发髻，用一根象牙簪子穿起。我心想：虽然自己才三十多岁，但是头发掉得七七八八了，哪来的发髻？再一看，还留起了五柳长髯，微曲，发黄。没错，这是自己，这是哪？
　　 抬头一看，眼前不远处有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样貌清秀，衣着华丽。身旁四个武士，穿着粗布麻衣，手持青铜斧钺。几人拉拉扯扯，往殿外走去。
　　 那年轻人被四个武士拉扯搀扶着往外走，哭哭啼啼，冲我喊着：“伊尹，朕知错了，再不敢违悖你的话语。”
　　 我不言语，默然地看着这一切。等几人走出大殿，去往桐宫，才松口气。
　　 回到自己住处，我的妻迎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阿衡，听下人说你放逐了大王，不会有事吗？”
　　 我说道：“一切为了大王的将来着想，为了大商朝的社稷着想，大王总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我到了桐宫，跪伏在地上，等着太甲出来。太甲起得很晚，我直跪了两个时辰，等那太阳高高挂起，他才脸不洗头不梳地走出卧房。见我跪在地上，他赶紧也跪了下去，说道：“伊尹，你几时来的？”我不说话，起身回朝商议国事。
　　 第三天，我到了桐宫，仍然跪伏地上，等着太甲出来。这次太甲比昨天起得稍早一些，脸不洗头不梳急匆匆地出了卧房。见我跪在那，他赶紧跪了下去，不敢言语。我也不说话，起身回朝商议国事。
　　 第四天，我刚进桐宫，就看太甲的房门打开，太甲随系着衣带往出走，我俩一起跪了下去。太甲说道：“伊尹，朕问了侍卫你来的时间，今天没起晚。”我说道：“大王，还需早些，要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才好。”
　　 第五天，我和太甲相对而跪。太甲脸露微笑说道：“伊尹，朕今天起得早。”我说道：“大王，以后时光皆应如此。”顿了顿，我接着说道：“大王刚为王时，洁身自好，尊祖训，顺天意，以天下黎民为重。谁想两年不到，要步夏桀后尘，贪图享乐，施暴政，违悖先王旨意，逆天意而行，致使天灾频发，鬼神难容。大王，从此以为戒，勤修自己，以德治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太甲不住点头，说道：“朕听伊尹安排。”我说道：“大王，微臣做《伊训》《肆命》《徂后》，望细读。”
　　 自此之后，每隔三五日我来教导太甲，行为规矩、天文地理、医卜星象、琴棋书画、宽厚待人、治世之道等等一应具有。每过百日，再考较太甲所学。
　　 若太甲稍有懈怠，我请出专门打制的青铜戒尺，对太甲说道：“大王，微臣身为帝师，需戒大王懈怠不专，望大王勤勉。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几尺打下，太甲手掌红肿。
　　 太甲居桐宫三年，痛改前非，学有所成。
　　 那一日，我请太甲回朝，还政与太甲。
　　 我回到家中，心情大好，妻对我说：“阿衡，你回来了。”恍惚间，我听到闹铃响起。
　　
　　 三
　　 关了闹钟，迷迷糊糊想着刚才的梦，和真的一样。
　　 伊尹，商朝初期著名丞相，曾放逐商王太甲，中国第一个见之于甲骨文记载的教师。呵呵，我哪来的勇气做这样的梦。
　　 起床洗漱完毕，我去上早自习。进了教室，学生起立喊：“老师好！”我说：“同学们好！请坐。”
　　 回味着刚才的梦，心想自己应该以伊尹为榜样，做一番事业出来。
　　 我开始声情并茂的上课，几分钟后，却发现下面一个女学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不再讲，只远远地看着她，希望全班的鸦雀无声能让她发觉，自己起来。可以理解，早起很困的，尤其是学生。
　　 没反应，我只好走到她桌前，推了推她。她半天才抬头，迷糊着眼睛说了句“干嘛？”
　　 我的天，我七窍生烟，我大声吼道：“站起来。”
　　 她不情不愿地站起，满脸不高兴，嘴里满是不解，还带着埋怨：“干嘛呀。睡觉也不让人睡，搞对象也不让搞，去网吧也不行，那我到底能干啥，你告诉我。”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我抬起手，她直接瞅着我说道：“怎么着，你想打我？你不看教师法的吗？”
　　 我没有伊尹的青铜戒尺，只好放下颤抖的手，默默地走回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