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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东篱】蝼蛄岭(小说)

发布时间:2022-07-24短篇小说 天方夜谭
摘要:把一个最卑微的生命“蝼蛄”置于波澜壮阔的春秋时期-齐国助燕国讨伐犬戎时代背景下,引出“寻蚁求水”“老马识途”等故事,夹杂着孩子成长的烦恼,大人面对生活的无奈......  序言    2020年的春天虽然花照样开,天照样蓝,可是疫情闹

摘要:把一个最卑微的生命“蝼蛄”置于波澜壮阔的春秋时期-齐国助燕国讨伐犬戎时代背景下,引出“寻蚁求水”“老马识途”等故事,夹杂着孩子成长的烦恼,大人面对生活的无奈......


   序言
  
   2020年的春天虽然花照样开,天照样蓝,可是疫情闹得人心情总是阴沉沉的。孩子们都在家上网课,工作事情少,我作为家长时常和孩子一起上课。小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对人生有了从新的思考和认识。时常翻看教委推荐给孩子阅读的书,《红脖子》,《兔子坡》,《笑猫日记》等等,一时心痒,随笔写了人生第一个万言童话,不知深浅,贻笑大方。
  
   刻在滦州文化墙上的故事
  
   唐山市滦州文化墙设计别致,外面看就是一个街心公园,一览无余。走进去才发现是个地下结构。呈“C”字型,C两端的开口与地面相连,越往下走越深,最深处有7-8米。C两侧墙壁全是滦州历史文化浮雕,其中就有齐桓公助燕国攻打山戎的故事,成语“寻蚁求水”和“老马识途”就出自那个故事。
  
   生命无贵贱
  
   重重叠叠的燕山山脉横亘在华北平原最北部,长城像一条白丝带掩映在蜿蜒起伏的山岭上。发源于大草原的滦河水,东一头,西一头的终于从北向南撞出了崇山峻岭,常常舒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在华北平原边缘勾勒属于自己的文明圈,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这里说的文明圈可不是单单指人类文明,我说的文明还涵盖了鱼鸟虫兽,山石植物等等万物,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大的小的,强大的弱小的统统都属于我说的文明。人只不过是自然万物的一部分,只不过拥有了自诩超自然的能力,喜欢把自己凌驾于万物之上。人类喜欢把动物植物分成有害和有益。在古代老虎多,就说是害兽。俗语说,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老虎掉到山涧里-伤人太重;老虎挂念珠-假慈悲。现在老虎少了,倒成了保护动物,即使伤了牲畜也不能打,除了受伤害的人家,全世界还为有发现了山神爷(对老虎尊敬的称呼)而欢呼雀跃。说什么青蛙是益虫,可对于青蛙,飞到嘴边的都是肉,它哪里管你是吃马铃薯的瓢虫,还是吃蚜虫的瓢虫,更不管瓢虫身上有多少颗星星(来不及数,反正他也不知数),即使蜻蜓飞过来,它照样飞快地吐出长舌头,大快朵颐。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今天我要讲的故事的主人翁是蝼蛄,小朋友们念Lougu,不要倒着念呦,不然你会联想起骷髅然后……
  
   时间:春秋时期
   地点:齐国
   人物:齐王小白队伍蝼蛄夫妇老马
  
   八辈子也吃不完
  
   这一年的春天来了,蝼蛄夫妇闻着香味儿顺着一个小窟窿钻进了一个仓库的麻袋里,哇,这里简直是天堂,“我们发财了”“我们吃喝不愁了”“这里即暖和又干净”“我们哪也不去了”。蝼蛄夫妇相互用粗大的前肢碰碰对方,触角快速摆动,他们已达成共识,就在这里安家落户,生儿育女。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只感觉每天还有盛满麦麸的麻袋不停的堆放进来,最后整个屋子全满了,严严实实的,蝼蛄夫妇笑得合不拢嘴,够了够了,这么多八辈子也吃不完呀。这时候孩子们出生了,当然还是一个个黄白色的卵,你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卵的中心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点儿一天天变大,卵也变得越来越黄了。数量足有200多个。当然,蝼蛄夫妇可数不清楚,只会说好多好多,我们的孩子最多!男蝼蛄得意时候还忍不住得意的摩擦短小可怜的一对翅膀,发出悦耳的声音,起码这声音对母蝼蛄来说是非常受用的!
  
   逃还是不逃
  
   这一天,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牛马嘶鸣和来回人搬东西的声音,蝼蛄夫妇感觉原来阴暗的屋子越来越亮了,穿着统一制服的士兵来回搬动麻袋到外面车辆上面,嘴里面说着什么燕国啊,山戎啊,升官什么的。我们怎么办,蝼蛄夫妇一直在自问互问,他们的触角晃动的非常剧烈,六只脚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如果现在丢下孩子们钻入地下还来得及,可是孩子们怎么办,孩子一定是凶多吉少啊,可是不逃走,可能麻袋一个翻滚,就会让这对夫妻肠破肚烂……。他们就这样焦灼着,想要逃走,可是眼睛一直盯着孩子们(当然还是卵),脚步还是在原地磨蹭。一双有力的大手抓起这袋麻袋稳稳的扛到肩上,健步走到外面的马车旁,砰的一声,垛在车上。
  
   庆幸还活着
  
   队伍一直向北行军,士兵们手里的武器明光锃亮,人欢马叫,精神抖擞。军队里流行着一首歌:“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处,皆属小白。”在伴着吱吱呀呀(行进的车发出的)叮叮当当(刀矛偶尔碰撞声)的小白歌声里,蝼蛄夫妇悠悠醒来,他们已经晕过去一天一夜了,他们正在齐国助燕国攻打山戎的行军队伍里,准确的说是在一辆马拉大车上面的麻袋麦麸里面。好在他们在最高一层,才没有被压扁,他们先是轻轻的摇一摇触角,生命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体内,接着六条腿颤抖了一下,两下…,终于他们艰难的翻了身,彼此对望了一下,庆幸他们还活着。很快,他们想起孩子们,哦,还好,只不过有些被埋了进去一些,反正蝼蛄夫妇也数不过来,他们觉得很多了,够了,彼此会心一笑,要不是空间有限,男蝼蛄真想随着外面“小白”的声调唱上一曲来庆祝他们一家还好好的在一起。
  
   初识老马
  
   队伍不疾不徐的迤逦前行,大家都在讨论燕国要用什么美味的酒席招待大家,山戎怎么被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咱们的小白到底是叫姜小白,吕小白还是齐小白更贴切!在每天的行军中,每天都有士兵把麻袋从车上搬下来去拌草料喂牲口,这也是蝼蛄夫妇最担心的事。这几天陆陆续续他们的孩子破卵而出,已经可以开心地吃麦麸了,蝼蛄夫妇商量着该怎么办,是赶快带孩子们溜下车还是等所有的孩子都孵化出来再说?很快他们有了第三种选择。那天夜里男蝼蛄去到拉车的老马那里去找水喝,顺便请教老马有什么好办法。军营里,老马和瘸腿老兵是一对老搭档。瘸腿老兵以前并不瘸,是一次战争中腿上中箭受伤导致的。那次受伤多亏了老马主动俯下身子驮起老兵逃出战场,才帮他捡回来一条命。从此老兵和老马相依为命,彼此照顾。晚上宿营了,士兵们都进入了梦想。老马刚吃完香喷喷的麦麸拌草料,喝了半桶水,闭着眼睛卧在草地上准备休息。男蝼蛄来了,嘤嘤地对老马说着。老马对一个小虫子在自己耳边得嗡嗡根本就没有耐心听,烦躁的甩了甩耳朵。男蝼蛄很尴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正在这时,忽然老马猛地扭动脖子向着肚皮得方向伸过去,尾巴也从肚皮下甩过来,原来是一只牛虻叮在了肚皮那里。老马的嘴巴,尾巴都够不着,显出痛苦的表情。牛虻在老马肚子上肆无忌惮的撕开一个口子,正贪婪的吸食着鲜血。男蝼蛄看准机会飞了起来,用它耙子一样的大刀笨拙的砍向牛虻,牛虻飞走了,带着一脸懵。“这个家伙不是用耙子钻地的吗,怎么今天也学螳螂了吗,还是逃命吧!”男蝼蛄落在老马肚皮上,然后给老马开始挠了痒痒。老马慢慢放松下来,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突然老马睁开了眼,抬起了头。“哦,刚才好像你问我了什么,来来来,小家伙,你到我耳朵边告诉我什么事儿,我可不想欠了你的人情。”男蝼蛄只好又说了一遍,就是怎么避免士兵暂时不搬动他们居住的麻袋,因为里面还有好多孩子没有孵化呢!老马问明白了麻袋的位置,想了想,告诉男蝼蛄放心的,我有办法。晚上老马趁人们不注意,嘴巴含了水把这包麻袋弄湿了。过了两三天麻袋表面板结了,里面麦麸也有一部分“发霉”了,士兵偶尔瞄一眼麻袋没人愿意碰它,谁都知道没有牲口爱吃发霉的麦麸,好的麦麸多着呢。马上进入燕地,燕王没准用尚好的酒席款待士兵,用燕麦直接款待牲口。
  
   大胆的想法
  
   蝼蛄一家暂时安稳了,蝼蛄夫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士兵们对胜利这么有信心,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跟随车辆再回到老家,带孩子们去见爷爷奶奶?为了这个疯狂的想法他们激动的睡不着觉,等晚上士兵们都休息了,男蝼蛄又去找老马。由于前几天老马帮了这么大的忙,男蝼蛄和老马的关系又近了许多,他经常到老马嘴够不着尾巴扫不到的地方,比如肚皮,后背,甚至耳朵里面捉虱子,赶苍蝇,挠痒痒,他的一双粗大的前肢摩挲起来,老马简直舒服死了,乐的直打喷嚏,他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当男蝼蛄说起这个设想时,老马开玩笑的说:“你们不是也有翅膀吗?等你的孩子们都长出了翅膀不就可以飞回去吗?”男蝼蛄尴尬地抖了一下后背上细长的,薄薄的翅膀,对老马说:“哎,我们蝼蛄的翅膀聊胜于无,我们一般生活于地下潮湿的洞穴,吃植物的根部和碰到的小虫子度日,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到地面活动,只是我们的天敌太多了,鸟类,蛇类,鼠类,甚至刺猬等等都把我们当成美味点心,我们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活着,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丢了性命。能安全的躲在麻袋里又能享受美味这已经是我经历的最美好时光了。我这一生只飞过两次,第一次是向我的妻子求婚,我摇摇摆摆地飞起来向她显示我的强壮,结果撞到了树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第二次就是飞到你的肚皮上了,呵呵”。说完不好意思的用粗大的前肢捋了捋触须。老马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太有趣太可爱了,随后认真地说:“我也是见过了大阵仗的,跟着小白出征多少次了,哪次不是凯旋而归?天下诸侯哪有不服小白的,就算天子也要给小白面子,这趟小白带大家出来就像是旅游的,山戎哪里是齐燕联军的对手,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很快就会回来的,可能不会超过两个月。现在是春天,小麦刚刚返青,等麦子差不多变黄成熟了,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回家了。”男蝼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妻子,妻子也高兴不得了,就这么决定了,跟着队伍走,不久的将来就能把孩子们带回家!
  
   生存法则
  
   很快,队伍高唱着“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的歌曲进去了燕国境内。虽然没有士兵们想想中的那么多美酒美食,但是也还不错,燕国迎接的使臣和百姓都对齐国援军非常热情,尽力让客人饮食起居满意,齐国自小白以下到士兵各个表现谦虚谨慎,完全不是在齐国境内嘻嘻哈哈的样子,毕竟大国形象要注意,要矜持!!!
   蝼蛄夫妇的队伍也壮大了,绝大多数的卵都孵化出来了,他们现在的全家可是不得了,足足100多个孵化出来的孩子--小蝼蛄,反正蝼蛄夫妇也数不清,总是笑眯眯的说很多--很多!没有孵化的也永远失去了生的机会,蝼蛄妈妈把他们清理出去,丢在了麻袋外面任风吹散。这就是生存法则,后面即使能够孵化也毕竟是孱弱不堪的,几乎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美味的麦麸把孩子们养的白白胖胖的,偶尔口渴了,男蝼蛄就会从老马那里带回清水给孩子们,在孩子的世界里,生活就是晚上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白天窝在麻袋里面睡觉,没有任何忧虑。一路上也发生了两次惊险的事情,一次是半夜,士兵们都睡着了,一只肥大的野鼠爬到车上来打秋风,此时几只小蝼蛄们正在麻袋外面玩耍,来不及躲避的被吃掉了。还有一次是天刚蒙蒙了,贪玩的小蝼蛄没有回巢,被早起的鸟儿发现,捉去了十几只。不过伤心归伤心,蝼蛄夫妇还是有很多很多孩子,反正他们也数不清。小蝼蛄们一直听着歌声“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慢慢长大,偶尔也会发出“白白白白”的咿呀学语声。
  
   寻蚁求水
  
   麦子已经拔节了,队伍进入了山区,这里人烟稀少,麦田很少见了,草木倒是繁盛,山戎人早就跑得没影了。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军,初夏的太阳已经变得火热。已经三天断水了,士兵们口渴难耐,附近找过了没有河流和水井。士兵们已经连续打了几口井,就是没有水,士兵们情绪低落,嘴唇干裂,甚至有人提议暂时撤军,小白和将军们也一筹莫展,牛马也是一身疲惫。蝼蛄一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个露珠也找不到,口渴的一动不想动。
   晚上,男蝼蛄为了孩子们冒险行动了。在这个季节,他的天敌太多了,但是作为丈夫和众多孩子得父亲他不能再等下去。他小心的从一簇高草飞到另一处灌木,东嗅嗅,西嗅嗅,寻找空气中水汽的味道,这是他生命中第三次飞行,短短的时间里,他累坏了,大口的喘着气。终于他找到一块洼地,这里有一个蚁穴,蝼蛄嗅到了水汽味道,他用力开始往下挖,很快土壤被他扒开,越钻越深,爪子疼了也来不及休息一下。久违的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男蝼蛄小心的把水珠聚在一起,喝了和饱,然后回到了地面,飞到了他的家-麻袋里面,把水喂给妻子和孩子们。这一晚上,他来回三次,总算把他们一家喂饱水,孩子们都回复了精力,可是男蝼蛄确累的几乎晕倒。最后一次回来不得不停在朋友老马身上休息一会儿,顺便告诉了老马自己在忙碌什么。老马立马来了精神,问明了地点。天还没有亮,老马恢恢的冲着刚刚起来的瘸腿士兵鸣叫,用嘴叼着士兵的衣袖,士兵很奇怪,跟着老马来到那蝼蛄钻洞的地方,老马不走了,一个劲的晃着头打着响鼻,还用前蹄不停地刨地。这时候蝼蛄钻的洞旁边布满了一群愤怒的蚂蚁,他们想这是谁这一晚上把他们的安乐窝糟蹋成这样子,可不能轻饶了他。可是他们的倒霉日子只是个开始,聪明的士兵很快明白了老马的意思,大家锹镐齐上,叮叮当当,不到一个时辰,就传来了欢呼声,出水了。小白喝了一口甘甜的井水,捋了一下胡子,笑着说了声:“老兵老马在军中就是个宝贝呀,还要感谢这些蚂蚁,我们这叫“寻蚁求水”,哈哈哈”。可是可怜了这些蚂蚁,他们有的被埋压死,有的掉在水里淹死,就连白花花的蚁卵也散落一地,幸存下来的蚂蚁抱着这些蚁卵不知所错的大哭……。

摘要:把一个最卑微的生命“蝼蛄”置于波澜壮阔的春秋时期-齐国助燕国讨伐犬戎时代背景下,引出“寻蚁求水”“老马识途”等故事,夹杂着孩子成长的烦恼,大人面对生活的无奈......


  
   绝妙的计划
  
   部队原地扎营,派出向导寻找山戎人的踪迹。到了晚上士兵们休息了,老马给蝼蛄一家带了些水,把“寻蚁求水”的事儿跟蝼蛄一家说了一遍。说到人们都有了水喝,队伍得到了补充,士气鼓舞,蝼蛄们很是高兴。虽然功劳给了蚂蚁,可是蝼蛄并不在意,一个蝼蛄没有那么奢侈的想法,要人们改成“寻蝼求水”或者“寻蛄求水”。可是当说到蚂蚁窝被毁,很多蚂蚁死于非命,男蝼蛄呆住了。他并不是为蚂蚁们惋惜,昆虫的生生死死他见多了。他是预感到了不妙,仿佛眼前被掀翻的不是蚁穴而是是自己的巢穴--这个麻袋被掀翻,自己和妻子肠穿肚烂,孩子们尸横一片,他打了个机灵,不敢再往下想……,孩子们都大了些,必须想办法。他和老马商量了一夜,终于有了一个好办法。
   半夜里,蝼蛄一家悄悄下车了,隐蔽在一个附近树洞里。老马清晨起来好像是极不小心的把那包蝼蛄住过的麻袋碰到了地上,又粘上了马粪马尿。士兵们斥责了几句老马,老马低头晃了晃耳朵,喷了一下鼻子,好像认错。士兵们看了一下麻袋,嫌弃的骂了一声继续行军,他们想麻袋里是发霉的麦麸,外面都是屎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这就是蝼蛄和老马定下的一条妙计,这袋麦麸蝼蛄一家留下。这里有吃(麦麸)有喝(水井),等麦子熟了,仗打完了,队伍还要从这里路过,再想办法带上蝼蛄一家回齐国老家。
  
   意外
  
   望着远去队伍,听着隐隐约约远去的白云白白的歌声,蝼蛄夫妇怀着对老马的无限感激,开始了新生活的准备。他们在麻袋不远处,向阳潮湿的水井附近开始了打洞做窝了。孩子们可是撒了欢了,他们从孵化出生到现在已经1个多月了,一直生活在麻袋里面,在父母的严厉看管下从没下过车,大部分只偶尔透过麻袋得缝隙数过星星。这一回可是有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了。他们全然忘了父母的叮嘱,在草地上打滚儿,摔跤,躲猫猫……偶尔还有几只咿咿呀呀地哼起“白白,白白”的歌声。等蝼蛄夫妇初步做好窝,叫孩子们赶紧一起排好队搬运麻袋里面的麦麸,这可是全家的口粮,一点也马虎不得。
   太阳渐渐升起来,麦麸的香气也在山谷间回荡,小动物们一个个探头探脑,伸长鼻子努力的在空气中嗅来嗅去,小心翼翼的向着麻袋这里聚拢来。其实,从前天队伍到达,小动物们就嗅到美味了,只不过摄于车马的喧嚣,不敢轻举妄动。车马声远去了,美味确还在,他们一定要看看还留下了什么。小鸟捷足先登,啄食几下,发现吃了一嘴霉味的麦麸,正要悻悻地离开了,突然发现地面上搬麦麸的小蝼蛄,马上进行了疯狂的屠杀,蝼蛄夫妇只好仓皇的带着孩子们躲洞里。这次是他们损失孩子最多的一次,足足有20多只,可是孩子们个头都很大了,看起来还是很多很多。接着,鬼头鬼脑的老鼠也来了,他们利用锋利的牙齿撕开麻袋,找到没有发霉的最好的麦麸,高高兴兴来来回回往窝里搬。不幸的是老鼠引来了蛇,老鼠和蛇引来了狐狸,臭鼬,黄鼠狼等地上的动物和天上的老鹰,围绕着一袋麦麸的动物生存战争慢慢展开……。只有屎壳郎家族自娱自乐在那麻袋不远处悠闲的推着粪球,没有其他动物跟他们争。
   乱哄哄的一天过去了,天渐渐黑了,在面喧嚣声慢慢的平静下来,只偶尔还有听到老鼠的吱吱声。男蝼蛄悄悄爬出洞,身上披了一片树叶作为掩护,他想看看麻袋里还剩下什么。他小心的接近麻袋,哦,如果那还能称之为麻袋的话。这个曾经被老马弄湿了板结过,掉到地上沾染上屎尿,供养居住过蝼蛄一家一个多月的麻袋已经不能在称为麻袋了。它已经被撕成许多碎片,一片片凌乱的散落在四周,麻袋里面的麦麸包括发霉的部分几乎看不到踪影,动物们也不见了踪影,只剩几十只各种甲虫借着月光捡食细碎的麦麸渣渣。男蝼蛄落泪了,他精心和老马设计的计策算到了开始,没算到结尾,几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储存了不多的麦麸,还损失了那么多孩子,真是得不偿失啊!看起来往后生活还要靠自己!
  
   铸土丘
  
   麦子开始抽穗了,开出了细碎的花。蝼蛄一家这阵子一直忙着铸土丘。他们白天躲在地下睡觉,晚上吃饱了麦麸就去干活儿,他们把地下的土翻出来越堆越高。这是蝼蛄和老马约定的记号,土堆越大,老马越容易发现他们,才可能把他们一家带回家。地下打洞是蝼蛄天生的本领,他们打洞过程中还能享受意外的美味,除了植物的幼嫩根茎,偶尔还能碰到其他小的昆虫幼虫或者蚯蚓什么的,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美味。小蝼蛄们也慢慢学会了各种生存技巧。由于他们长期吃富有营养的麦麸体质比一般的同类壮实不少,个头也随着时间长大了不少,和爸爸妈妈相比只小一点点了,翅膀也开始长了出来。铸造土丘可不是蝼蛄一家擅长的事儿,他们体内缺少像白蚁一样具有粘性的唾液可以加固巢穴,使巢穴可以近乎直立又坚固又高大。蝼蛄们只能把地下的土推到最高处,然后让土向四周滚落,十几天的功夫下来,土丘还是一个小小的圆锥形。更加令人绝望的是,一场突然到来的暴雨,几乎把土丘毁于一旦。而且雨水灌进洞穴,不但把麦麸泡湿了,更要命的是淹死了十几只小蝼蛄。蝼蛄夫妇伤心的直哭,几天都吃不下饭,现在的小蝼蛄数量不能用很多形容了,因为隔三差五就会被天敌吃掉几只,一下子损失这么多谁不心疼。目前孩子大约剩下70-80只了。蝼蛄夫妇多么盼望老马早点回来带他们一家回家呀!
   雨后几天,小麦疯狂的定浆,已经透出了隐隐地的黄绿色。蝼蛄一家感觉留给他们得时间不多了,他们啃食着混着泥土的发霉的麦麸,加紧劳作,继续铸造土丘。这次他们沿着大树的树干向上开始堆砌泥土。这样可以剩下一半的力量使土丘变高,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了大树的遮挡,雨水不容易冲垮土丘,他们一家也搬到了土丘下面居住。在小麦完全变黄时候,终于筑成了一个还算完美的土丘,远远望去,像是大树穿起了土色的裙子。此时,就连发霉的麦麸也没有了,远处的麦田虽然诱人,可是天敌确实太多,他们之前晚上偷偷行动过,弄了一些没有成熟的麦粒回来,可是又损失了几个孩子,他们再也敢再去了。只能吃地下挖出来的植物根茎和小虫度日。
   小蝼蛄现在个头已经和爸妈一样大了,都长出了翅膀,高兴时候可以把完整的小白之之歌合奏出来“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处,皆属小白。”他们一家每天都轮流到土丘上面张望,盼望着老马和队伍能突然回来。
  
   有了自己的想法
  
  
   “快了,快了”当孩子们一次次追问蝼蛄夫妇,他们也只能这样回答。眼看天气越来越热麦子变黄成熟了,孩子们追问的更紧了,蝼蛄夫妇心里也变得既兴奋又紧张,他们让土丘上值班瞭望的小蝼蛄都睁大眼睛,甚至派出两只小蝼蛄到树顶树洞里面隐藏,时刻注意北面的动静。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又到白天,希望在换班小蝼蛄的叹息声中一个个破灭。蝼蛄夫妇也越来越焦躁,他们的六条腿不停的踱步,触须晃动的更快了。他们时而爬出洞口四处张望,时而振动翅膀嘶嘶鸣叫。有时候小蝼蛄不听话,他们也没有耐心教导,而是狠狠地用粗大的前肢抽打他们,长大了的小蝼蛄们虽然表面上不敢反抗,内心里确有了远离父母的想法,甚至觉得父母执着的想回老家的想法是荒唐可笑的。
  
   艰难求生
  
   麦子被农民收走了,地里又被种上了豆子,豆苗的根茎肥肥嫩嫩的,饥饿的蝼蛄们又忍不住晚上过来偷吃。他们钻进地下美美的吃豆苗和豆芽,有时候吃的太饱太撑,天亮了都忘了回家,就在这里睡觉了。豆苗枯萎了,农民很生气,他们掘开地表,寻找祸害农作物的害虫。农民发现了一种本地从没有见过得虫子,大大的身体,小小的眼睛,耙子一样的前肢。农民可不是科学家,没功夫欣赏蝼蛄这个本地的新物种,需不需要保护。在他们眼里谁和自己的庄稼作对,谁就该死。农民把蝼蛄踩了个稀烂,被踩死的蝼蛄触须还在风中颤抖……。剩下的蝼蛄一家更加谨慎的过日子,毕竟生存比挨饿更重要。
   天气越来越热了,雨季也到了,蝼蛄一家已经找到了应对暴雨的办法,他们把洞口开在高处,用树叶堵上,用石头压上,里面又用泥土堵实,就能防止雨水灌进来。为了防止土丘被冲毁,她们把草衔过来盖在上面,就像盖了一床被子,雨水顺着草流下去,就保护了土丘不被毁掉,当然,修修补补还是必要的。豆苗疯长,现在已经是豆秧了,蝼蛄们饥一顿饱一顿的坚持着,可就是没有任何队伍的消息,难道是队伍失败了,都战死了吗?还是从别的路上回齐国了?蝼蛄夫妇没有放弃希望,还是每天瞭望远方,寻找队伍的踪迹。
  
   是亲戚吗
  
   盛夏的季节是生命最旺盛的季节,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在快速的生长,生命得以尽情的释放。最热的时光属于知了,它们占据了树木最高处,宣布自己昆虫界唱歌霸主的地位。晚上蟋蟀接着大合唱。
   树上负责瞭望的两只蝼蛄只回来一只,他向父母哭诉说着不幸。原来是树上出现了一只螳螂,两只小蝼蛄好奇的望着对方。绿色的身子,大大的肚子,三角脑袋六条腿,最主要的是两只前腿也是大刀的形状,只不过是螳螂的大刀又细又长,蝼蛄的又粗又短。这会不是咱们的堂兄弟?是不是太饿了,瘦的不成蝼蛄样?用不用邀请他到家里做客?此时,螳螂也发现了树洞里偷窥自己的两只小蝼蛄,他毫不客气的冲了过来,用大刀钳住其中一只,狠狠的咬了下去。另一只连滚带爬的回到窝里报信。话刚说完,树上就飘下来被吃蝼蛄的六条腿和翅膀,吓得所有的蝼蛄都躲进了地穴里。
  
   分家过
  
   天气转凉了,豆秧都结出了豆荚,队伍还是没有消息。孩子们都长大了,现在大概还有30-40只,他们对父母的话也不那么言听计从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非得回齐国老家去,这儿不是挺好的吗?爷爷奶奶只是在爸爸妈妈嘴里反复出现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不觉得亲切,再说了,爷爷奶奶是不是还在世上也很难说,毕竟蝼蛄的生命就算不被天敌吃掉也活不了两三年。小蝼蛄们开始了自己的探索,有的就在豆子地里安了家,有的在水井边上钻了洞,大部分不再回到土丘这里。土丘里面的孩子已经不足十几只了。距离远了,他们就用白云之歌沟通彼此的位置。“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在宁静的夜晚此起彼伏。蝼蛄夫妇无力阻止孩子们,他们最近好像着了魔,有事没事嘴里就唠叨:“快了快了,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能回到齐国……”。可是目光略显呆滞,有时候还会掉眼几滴眼泪,甚至有时候傻笑,他们的翅膀由于老化已经不能轻快的奏出小白之歌的音乐来应和孩子们。随着天气转凉,他们隐隐感觉腿脚也没有原来那么灵便了。
  
   准备越冬
  
   皎洁的月亮撒下清冷的光芒,照的大地如同白昼,这是一年的中秋。天气越发凉了,经霜的红叶遍布山谷,好像披了晚霞的少女,地里的庄稼都已收割完毕,只留下几片枯叶被风卷到地里的一角。准备越冬的松鼠,地鼠们也在进行最后的忙碌,捡拾着野果,草籽以及农民落下了粮食。蚂蚱已经蹦哒不动了,戚戚哎哎的挣扎着,蟋蟀的叫声变得嘶哑断续,好像上气不接下气。蝼蛄夫妇相互搀扶着走出洞穴,用他们无神混浊的眼睛瞅向北方,映入眼帘的只有枯草和红叶,耳边也只有瑟瑟的秋风。他们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了回去,嘴上确喃喃说道“会回来的,一定的。”只是恐怕他们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小蝼蛄们几乎都和父母分散开来,躲入地下,储存食物,准备过冬了。现在他们之间也很少联系,白云之歌也很少在山谷中唱起。生活在土丘里面的除了蝼蛄夫妇,也就是4-5只还在这里,但也生活在不同洞穴支脉里面,蝼蛄夫妇都不容易找到他们,招呼他们也得不到回应。蝼蛄夫妇知道自己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再也回不去齐国老家了,孩子们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自己死在外地,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也没有了,他们连连叹息。想起那时候天天吃着香甜的麦麸,跟老马谈天说地,如何“寻蚁求水”,怎样定了计谋留下麦麸,那是多么快乐呀。可是现在,蝼蛄夫妇长叹一声:“老马大哥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我们夫妇的生命就像风里的蜡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我们知道回不去齐国了,我们只想和你说说话,见最后一面也好。”
  
   队伍队伍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天色灰暗,雪花飞舞,天地一片白茫茫。群山就像一群矗立不动的大白象,光秃秃的树干上落着几只黑色的乌鸦,他们正出神地凝望着远处一大队移动的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近,是一支队伍,他们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身上穿着并不算厚实的衣服,脸冻的发黑发紫,胡须和头发上挂满了冰碴,只是他们手里的刀枪一样闪亮,在漫天白雪的映衬下和士兵的眼神一样更加犀利刺眼。一行行的牛马车装满了东西,车轮在雪地上吃力的压出深深地车辙。队伍最后是数不尽的牛羊,被驱赶着跟着队伍前行。忽然队伍中不知道谁先唱起了白云之歌“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起先是三五个人唱,后来是十几个,几十个,最后整个队伍都唱了起来。歌声高亢嘹亮,在满是白雪覆盖的田间,山谷中回荡。乌鸦们被吓了一跳,他们呱呱的叫着,在空中兜了个圈子绕过队伍正上方,落在了牛羊群的后面。雪地里满是人和牲畜留下的脚印,和冒着热气的牲畜粪便,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季节,乌鸦也顾不得体面,在脚印中和粪便里寻找食物。

摘要:把一个最卑微的生命“蝼蛄”置于波澜壮阔的春秋时期-齐国助燕国讨伐犬戎时代背景下,引出“寻蚁求水”“老马识途”等故事,夹杂着孩子成长的烦恼,大人面对生活的无奈......


  
   迷路
  
   队伍突然停住了,歌声也停止了,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指指点点。为首的穿狐裘大衣的正是小白,他看上去比出发时候黑了许多(但不能叫小黑,也不能唱小黑之歌),胡须也密实了许多,一双眼睛充满了傲视天下和舍我其谁的光芒。周围的将士们也个个精神饱满,看向小白的目光也极尽钦佩之情。这一次远征难度远远超过预想,山戎人虽然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但是他们最善于在大山里兜圈子。小白他们始终难以找到对方的主力进行决战,被敌人牵着鼻子在大山里转。整个夏天和秋天队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小白的英明决断下,设了个圈套找到了敌人主力,并一举歼灭了敌人,并俘获了大量牛羊辎重。燕王为齐王小白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并号召天下诸侯一起尊齐王为天下霸主。出发时,欢送的燕国百姓和两国士兵一起高声唱起了“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的歌曲。可是这支百战之师现在确停下来,因为在这白茫茫一片中队伍迷路了。
  
   老马识途
  
   老马一直走在队伍的前队里,拉着车吃力的走着,车上拉的麻袋里装着满满的豆子,这是燕王赏赐给牲畜们的精饲料。在这将近一年的征途中,老马也变得瘦了,鬃毛也变得更长更白。行军的疲惫还好忍受,可是夏秋季节山里蚊虫肆虐,无情的叮咬让老马受尽了苦头,他常常想起男蝼蛄给他挠痒痒的舒服的感觉。也就想起和蝼蛄一家的约定。这个约定对蝼蛄夫妇是不是太迟了呢?说好的麦子成熟,现在雪花都飘了起来,蝼蛄一家冷不冷,麦麸够吃吗?天敌那么多,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此时的老马身上覆盖着薄薄的雪花,鼻子里面喷着热气,眼睛确始终四处张望,他在寻找-蝼蛄一家留下的土丘,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队伍已经停下来有一会了,小白派出去几个小分队出去都没能准确的找到出山谷的路。士兵们冻得原地直跺脚,不停地往手上哈着热气,脸也被冻得通红。天慢慢变晚了,要是晚上出不去,大雪天露宿山谷中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时候瘸腿老兵走到小白面前,躬身施了个礼,对小白说了几句话。小白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对老兵挥了挥手。老兵走到老马面前,拍了拍老马身上的头,一边解去鞍韂一边对老马说:“老伙计,我们迷路了,就看你的了。”说完把缰绳搭在马脖子上。老马在队伍上呆了10多年,主人的话一般都能理解,他用力抖了身子,雪花和一身疲惫纷纷落下。
   老马走到一处高地,四处张望,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四周全是白雪覆盖,哪里才是出路呢?突然,老马发现了远处一棵大树下仿佛和周围不太协调。大树树干被一个雪堆包围着,这个地方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人堆雪堆呢?何况雪还在下着。老马跑过去用蹄子刨了一下雪堆,咦,原来雪下面是个土丘。老马看着土丘忍不住有些出神,这会不会就是蝼蛄一家和我约定的记号呢?瘸腿老兵也跟了过来,就在老马不远处他发现了原来掘出的水井,井水没有被雪覆盖,还有看到里面清冽的井水,井口好像睁开的一只眼,静静地望着天空。老兵忙着向队伍方向招手,喊叫,高兴地手舞足蹈。小白走了过来,哈哈笑着说:“先有老马帮助寻蚁求水,现在又有老马识途,真是一匹宝马呀!”
  
   不忍离去
  
   瘸腿老兵从兜里掏出一把豆子递给还在出神地老马,老马好像没看见,只是对着土丘不停地恢恢叫。可蝼蛄夫妇再也听不见老马的呼唤了,他们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冻死了,死之前嘴里还在哼着小白之歌,虽然歌声太低几乎听不到,孩子们都在冬眠没有一个过来看望他们,他们就这样孤孤单单的走了。老马含着老兵塞进嘴里的豆子,忘记了咀嚼。突然他张口把豆子全撒在了土丘上。老马在想,明年豆子就能在土丘生根发芽,蝼蛄一家若是有幸存的就会吃到美味的豆芽,若是没有,就当做我祭奠朋友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蝼蛄夫妇的孩子们留在了这片燕国大地上繁衍生息,再也没有回到齐国去。他们的后代越来越多,逐渐占领了整个山岭,田野,河流两岸。后来人们把队伍迷路的山谷叫做迷谷,把这片最初发现蝼蛄的山岭就叫做蝼蛄岭。
  
   后记
   2000多年以后秋天,麦子刚刚长出来,麦苗青绿。蝼蛄的子孙们贪婪的啃食者麦芽。麦田下面被蝼蛄钻出无数的曲曲弯弯的洞,地面也露出无数洞口。晚上“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的大合唱此起彼伏。这个季节成群的鹞鹰也不知从哪飞来,他们喜欢在麦田上空盘旋,时不时在空中定住身子,查看麦田里面的动静,蝼蛄正是他们喜欢的美食之一。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正在他的瘸腿叔叔指导下安装老鼠夹。男孩把一根细细的线绳绕过一只肥硕的蝼蛄颈部,穿过鼠夹上的细孔,松松的打了个结,然后把鼠夹掰开,机关别好。又在麦田地上用手刨了个浅坑,小心的把鼠夹放进去,用细土把鼠夹埋起来,只漏出这只蝼蛄在鼠夹小小的平台上摩挲。鼠夹的外圈有一根麻绳,男孩把麻绳的另一端系在一根木棍上,使劲用石头把木棍砸进土里,这是防止猎物把鼠夹带跑。又把麻绳和木棍用土掩盖了一下。男孩就和瘸腿叔叔走回树林,装作如无其事的看一匹老马在吃草,眼睛却时不时斜睨着天空。一只倒霉的鹞鹰煽动翅膀定在了半空,脑袋不停地转动着,一双锐利的鹰眼很快发现了猎物,收拢翅膀俯冲下来。
   鹞鹰被男孩装在铁笼子里面,男孩给他捉来很多蝼蛄甚至一只老鼠来喂它,鹞鹰瞅都不瞅,水也不喝。开始还很凶,黄眼珠怒目盯着男孩,三天后就变得萎靡不振了。男孩打开笼子,给他自由,可惜鹞鹰已经无力飞上天空,扑棱着翅膀钻进了墙角的玉米秸秆的缝隙里面。第二年春天男孩妈妈取秸秆烧火时候发现一地鹰的羽毛!潮湿的地面上有许多蝼蛄钻的洞!晚上又传来阵阵“小白小白,白云白白,白云飘出,皆属小白”合唱声!
  
  
  
  
   田立勇创作于2020.4.26-2020.0510疫情期间